王府侍女很明顯松了口氣,情真意切地對虞清嘉道謝“謝王妃。”
白芷得到了虞清嘉的示意,上前將鑰匙收起。她拿著鑰匙的時候不知為何感覺怪怪的,俞夫人嫁到虞家后,經(jīng)歷過什么白芷最清楚不過,哪家的婆婆妯娌是省油的燈,新婦為了立足,少不得要受些委屈,慢慢立威。俞氏的遭遇給白芷留下深刻印象,白芷為此學習了許多如何和人斗和天斗和婆婆斗的技巧,沒想到她的一身拳腳還沒來得及施展,就在新婚第一天拿到了夫家的庫房鑰匙。
而這時候,王府侍女們還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樣,巴不得白芷趕快把鑰匙收好。
白芷這時候終于生出些真實感。從前雖然知道虞清嘉是王妃,但是白芷并沒有察覺嫁作王妃和嫁給普通人家有什么區(qū)別。直到這一刻,她才明確意識到,她們家六小姐已經(jīng)是瑯琊王妃,住鄴城里數(shù)一數(shù)二的名貴庭院,人人見之行禮。這么大的王府,大小事宜,全由虞清嘉一人做主。
陪嫁丫鬟全都一副踩在云上發(fā)飄的模樣,虞清嘉卻在心里輕哼了一聲。別人不了解慕容檐,她還不了解么,慕容檐這個人偏執(zhí)又不講道理,冷漠的時候能路見不平而過之,但是較真時,連一只簪子也要吃醋。她今日如果不用他買的首飾,恐怕這位主回來又要鬧脾氣。
虞清嘉眼前猛地飄過昨夜的畫面,她頓時臉頰發(fā)熱,趕緊將這些念頭掐掉。好在侍女都忙著給她挑發(fā)簪,并無人注意到虞清嘉的異樣。
虞清嘉悄悄松了口氣,直到現(xiàn)在,她的腰依舊隱隱發(fā)酸。虞清嘉不著痕跡地揉了揉腰,然后指揮侍女為她戴上一頂銀色翟鳥冠,發(fā)髻兩邊插上華麗的孔雀羽絨珠花,周圍配以紫翠色的玉飾,最后,白芷輕手輕腳地在發(fā)髻背面,插上一對精致的銀流蘇發(fā)梳。
妝成,侍女們不禁發(fā)出一陣贊嘆。虞清嘉端正地跪在鏡臺前,皮膚如瓷,脖頸纖細,耳后的銀流蘇叮鈴鈴搖晃著,姿容瀲滟。白芷從小看著虞清嘉長大,饒是如此此刻也看得有些呆了。她發(fā)覺今日虞清嘉美得格外不同,具體是什么她也說不出來,只覺得虞清嘉似乎更水潤勾人了。虞清嘉盛裝坐在這里,白芷身為一個女子也頗感把持不住。
侍女們圍在虞清嘉身邊,嘆聲不絕,良久不愿意散開。虞清嘉無奈,只能站起身去里間屋子,直到再也看不見虞清嘉了,侍女們才意猶未盡,慢慢散開。
等人都走了后,白芷悄悄跟到里間,低聲問“娘子,今早殿下怎么天沒亮就走了?”
“昨夜?jié)}川王生亂,宮廷里也不安生,他有許多事要出面。其實他昨天能抽出時間回來,才真教我奇怪呢。”
白芷點點頭,然后湊得更近“娘子,那昨夜有沒有……”
虞清嘉等了半天,結果白芷良久不說剩下的半句話,虞清嘉一頭霧水,忍不住問“有沒有什么?”
白芷羞紅了臉“就是……有沒有做……那個。”
虞清嘉才意識到白芷竟然在問這件事,她咳了一聲,臉也紅了。這個問題她不知道該應還是不該應,不說的話白芷又眼巴巴等著,最后虞清嘉實在沒辦法,只能含含糊糊“嗯”了一聲。
虞清嘉說完就尷尬得不行,兩人都鬧了個大紅臉。白芷嘴邊帶上笑,嘆道“真好,若是夫人知道,她也能安心了。”
虞清嘉想起昨夜的事情就心有余悸,她趕緊轉(zhuǎn)移話題“今日該當是我拜公婆、進宮謝恩的日子,如今宮里如何了?”
白芷搖頭“不知道。聽人說昨夜?jié)}川王勾結兩王造反,昨夜就被關起來了,瑯琊王殿下深夜進了宮,至此之后還沒人見過皇上。現(xiàn)在宮里如何,誰都不知道。”
虞清嘉記下,又問“那潁川王會如何?”
白芷又搖頭,她張嘴正要說話,折屏外突然傳來一個聲音“你問他做什么?”
虞清嘉驚訝,跟著眾人站起身來“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