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酥麻感通著電流,瞬間沿著他的血脈,蔓延至凌霄的全身。
他斥道“沒大沒小的,瞎喊什么呢!”
但他的聲音打著顫,在此番場景下分外勾人,往日的威嚴煙消云散。
他聽到了秦將離悶悶的笑聲。
“凌霄。”秦將離又喊了他一聲。
凌霄正要兇他,便聽到了秦將離的下一句話。
“我終于將你抱在懷里了。”他聽到秦將離在自己耳邊低語。“而不用像以前一般,遠遠地仰望你。”
凌霄心下一酸。
這小子往日的經(jīng)歷,不僅讓他比常人更加敏感偏執(zhí),還讓他比誰都覺得自己卑微。他像是在宿命的安排下,被整個世界劃到了對立面上。
但其實,不該是這樣的。
“……不用了。”凌霄抬手,落在秦將離的后背上,安撫一般拍了拍。“我也不會后悔,以后你無論是什么樣,在哪里,我都同你站在一起。”
下一刻,他感到自己頸窩一燙。
他一低頭,便見這蠻橫霸道地將自己禁錮在身/下的小子,居然紅著眼眶,掉下了一滴眼淚。
“……就這點出息。”凌霄軟軟地斥了他一句,接著抬手,將他眼底的淚痕擦了去。
結(jié)果,還不等他收回手,便又有一滴滾燙的眼淚,從秦將離眼里滾落下來,落在自己的手指上。
秦將離狼狽地抽了抽鼻子,用胳膊撐著床榻便要起身躲開。
凌霄一把抬手,將他的脖頸勾了下來。
接著,凌霄微微冰涼的唇落在了秦將離的眼上,將他的眼淚一一吻去。
“再哭我便要訓你了。”凌霄軟著聲音恐嚇道。“將我抓來這個地方,你還委屈上了?”
秦將離抬起頭,在凌霄唇上回吻了一下。
“……還有我那個師弟呢。”
凌霄“……?”
——
“走了。”
被關(guān)在魔尊住所邊的一處小宮殿里的姜啟泓聽見宮殿的門被推開,接著便見一個魔修走了進來。
他認得這個魔修。這魔修就是那個大魔頭的爪牙,上次在清玄宗要殺自己,被自己的師尊打傷了的那個。
這魔修此時正歪著身子靠在宮殿門口,模樣吊兒郎當?shù)模嶂贿呑旖切Φ闷锲猓豢淳筒皇莻€好東西。
那魔修隔空一抓,姜啟泓便被這魔修抓到面前,像提溜一只小雞苗似的,提在手里。
“走了。”這魔修的聲音懶洋洋的,若不是生了一副邪氣出眾的面容,就活脫脫是個市井痞子。
走了?
莫不是那魔頭終于將自己關(guān)夠了,便要讓人把自己……殺了?
姜啟泓承受了這個年紀不該承受的、死亡的恐懼。
不過,這小子別的沒有,那仙修的凜然正氣簡直不能更多。所以,他雖被嚇得小腿哆嗦,仍未露懼色。
“走哪里去!”姜啟泓一身正氣,問道。
“送你回去。”這魔修不是旁人,就是跟在秦將離身側(cè)的陸斷仇。他單手提著姜啟泓,轉(zhuǎn)身便往外走。
……嗯?回去?
這便讓姜啟泓有些吃驚“……為什么?”
陸斷仇打了個哈欠,逗他道“冤有頭債有主,你師尊被抓來了唄。”
姜啟泓大驚“什么!?”接著便掙扎起來。
陸斷仇一把按住他,懶洋洋道“怎么,你還要求救他?你師尊都打不過我們尊主,你就別去送死了。”
接著,他便聽到一聲難聽的嗚咽。
“你放開我!!嗚嗚嗚我要去救我?guī)熥稹?
接著,陸斷仇便在他手中塞了一物,說道“這是你師尊留的信,你拿回去給你們宗主,讓他給你師尊報仇。”
陸斷仇連糊弄他的借口找的都很敷衍。這信是因著仙魔兩界無法以符箓傳音,所以凌霄便給凌以筠寫了條簡短的信,讓這小子當那信鴿,送到凌以筠那兒去,叫他勿念。
不過陸斷仇平日里生活也沒什么趣味,便逗著這小子玩兒。反正待信送到,這小子便什么都知道了。
卻沒想到,他遞信的手還沒抽回來,便被這小子一把抱住,往上一抬,塞到了嘴里。
這小子視死如歸地咬住了他的手。
陸斷仇連忙將自己的手從他那雖不夠銳利、但使了牛勁兒的牙里抽出來。
“嘖,你這小子,是不是屬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