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訴沒開口,只是看了一眼身旁的沙發(fā)。
寧春和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頓時心疼的一塌糊涂,這沙發(fā)還沒他身高長呢。
“睡在上面肯定很難受吧。”
“沒事,一晚而已。”
說完,他就上了樓。
寧春和急忙跟過去“您要去哪?”
江訴神色微變,片刻后,他說“你在客廳里坐一會,我馬上過來。”
寧春和抿唇,樣子有點(diǎn)委屈“我是不是打擾到您了?”
“我去洗澡。”
哦。
寧春和在客廳里坐了一會,桌上放著江訴給她熬的南瓜粥。
可能是看她剛才沒吃多少,怕她餓著吧。
還真是貼心啊,她未來的男朋友。
江訴不在,她也不用一直拘著了。
神態(tài)放松的躺在沙發(fā)上看電視。
裝可愛裝清純真的太累了,消耗量絕對比她讀書時打架還要大。
直到樓上傳來開門聲,寧春和的神經(jīng)再次緊繃,規(guī)規(guī)矩矩的坐好。
江訴穿著深灰色的浴袍,腰間系帶松散。
他手上的毛巾在濕發(fā)上胡亂擦拭著,從樓上下來。
寧春和的眼神一時不知道該往哪放了,總是忍不住往他脖子上瞥。
覆在陰影里的鎖骨。
江訴放下手“不早了,去休息吧。”
寧春和聽話的點(diǎn)頭,轉(zhuǎn)身回了房。
床單已經(jīng)被江訴換了,全新的,沒有半點(diǎn)他的氣息。
寧春和有些懊惱的躺在上面,江訴這個人,真是一點(diǎn)也不體貼。
她要的是新床單嗎?她要的是他睡過的床單!
在江訴的房間里,她怎么也不可能這么快就睡著。
那顆躁動不安的心讓她毫無睡意。
即使已經(jīng)快兩點(diǎn)了。
索性起床,看幾本書打發(fā)打發(fā)時間。
寧春和的指尖在書脊上一一劃過,隨手抽出了一本。
那本書厚的有點(diǎn)異常,里面好像還夾著什么。
寧春和疑惑的翻開,果然在里面看到了幾個粉色的信粉,還非常膩歪的用紅色水彩筆畫了一堆的愛心。
女人的第六感讓她對這個素未蒙面的女人生起了巨大的敵意。
不用拆開就知道是情書,而且還保存的這么好。
根本就不像是江訴那朵高嶺之花會做出來的事。
寧春和腮幫咬的死緊。
難怪他一直對自己不冷不熱的,原來心里早就有喜歡的人了!
不過
這個字跡怎么這么熟悉,好像在哪見過。
寧春和將信封翻過來,看了眼背面右下角的署名。
一中校花。
???
這好像是她寫的。
那個時候?qū)幋汉筒桓医o江訴打電話,于是只有采取這種老土但是浪漫的方法,給他寫信。
地址是顧季也贊助的,署名是她自己想的,校花也是她自封的。
畢竟像江訴那種級別的人,怎么說也得校花才能配上他吧。
時隔多年再次看到自己中二時期寫的情書,她的心里只有滿滿的羞恥感。
寧春和沒忍住,還是拆開看了一眼。
字丑的格外熟悉。
江訴哥哥你好,我喜歡你很久了,至于我叫什么你就不要多問了,我聽說你在南大讀書,我還有兩年高考,到時候就是你的學(xué)妹了,希望能收到你的回信
她還記得這封信是她和館陶兩個人一起寫的,花費(fèi)了一下午的時間,一代目被班主任發(fā)現(xiàn)后收走了,這是二代目。
最后的結(jié)果當(dāng)然是,江訴沒有給她回信,而她,也沒能考上南大。
那個大學(xué)真不是人考的,那個分?jǐn)?shù)線,能考上的都是神仙。
寧春和看著那封情書,眉頭不悅的皺了起來。
這么多年了,江訴為什么還把這封情書收著,而且保存的這么好?
他是不是心里早就有了喜歡的人?并且還以為這封情書就是她寫的?
越想越氣。
寧春和干脆給館陶打了個電話訴苦。
她也還沒睡,正對著電腦剪片子“這都幾點(diǎn)了,你怎么還沒睡?”
寧春和憋屈的說“睡什么睡啊。”
聽到她的話,館陶頓時來了興致“不是吧,你們做到現(xiàn)在?”
“江訴夠可以的啊,體力居然這么好。”
寧春和不耐煩的打斷她“想什么呢。”
“那你這么晚了還沒睡是因為什么?”
寧春和沒什么精神的趴在床上,聲音懨懨的“你還記得我高中的時候給江訴寫的那封情書嗎?”
館陶回想了一會“那個啊,記得啊,怎么了?”
寧春和說“我剛剛發(fā)現(xiàn)他現(xiàn)在還留著!”
“好事啊,這說明他心里也有你。”
“可是他根本就不知道是我寫給他的啊。”寧春和從床上坐起來,“而且我上面的署名是一中校花。”
她根本就不是什么一中校花。
館陶吸了口涼氣“這的確有點(diǎn)難辦了。”
寧春和問她“一中校花是誰來著,你還記得嗎?”
館陶不屑的輕嗤:“誰記得這個啊,我從來不記比我長得好看的女生。”
寧春和無力的低頭“我也是。”
她們兩也沒聊多久,畢竟館陶那邊還熬夜剪片子呢,寧春和怕耽誤她的時間,隨便說了幾句就掛了電話。
說了這么一會話,口就渴了,寧春和穿上鞋子,想出去喝水。
冰箱就在客廳里,想到江訴在睡覺,她沒敢開燈,怕驚醒他。
輕手輕腳的走過去,拉開冰箱門,里面的光透出來。
寧春和回頭看了一眼。
江訴一米八六的個子睡在上面,腿都沒辦法伸直。
他微側(cè)著頭,身上蓋了塊薄毯,一半已經(jīng)滑落到地上了。
寧春和動作放輕的走過去,替他把薄毯蓋好。
卻沒有立刻走開。
而是緩慢的蹲下身,看著他。
窗簾沒有拉,落地窗外的月光,映照進(jìn)來。
寧春和的視線從他的眉骨到眼尾,再到唇角,他睡著的時候,和平時一樣安靜。
甚至連呼吸聲都微弱。
寧春和雙臂環(huán)胸,擱在膝蓋上。
安靜的看著,那張在月光之下,更顯柔和的睡顏。
真好看啊,她的六叔。
她忍了忍,還是沒忍住,小心翼翼的將手機(jī)解鎖,點(diǎn)開相機(jī)。
攝像頭對準(zhǔn)他以后,她調(diào)好焦,按拍攝鍵。
伴隨著咔擦聲亮起的閃光燈。
一霎,黑夜如白晝。
寧春和手忙腳亂的將手機(jī)收好,起身離開的時候不小心撞到旁邊的茶幾上。
她強(qiáng)忍著疼,一邊揉屁股一邊狼狽回房。
還好沒被發(fā)現(xiàn),要不然江訴就該以為她是癡漢了。
在她僥幸的同時,沙發(fā)上的人,動了一下。
他睜開眼睛,月光正好落進(jìn)他深邃的眼眸里。
安靜的夜晚,他無聲的勾了下唇。
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