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向晚的第一百封情書在俄羅斯, 嚴格來說, 是在別雷夫住的莊園里。
吳涼帶著沉睡的周向晚回到了俄羅斯,夏天的俄羅斯天氣清爽,別雷夫的莊園更是涼風習習,碧柳依依, 觸目滿是令人心曠神怡的綠色。
吳涼耳朵邊上掛著藍牙耳機, 他時刻聽著周向晚的心跳聲才敢稍微離開他幾個小時。他順著薔薇花墻,沐浴在淡淡的花香中, 一路走到那幢被他一把火燒了一小半的別墅。
這別墅又重新裝修了一遍, 外墻已經看不出被火燒過的痕跡,只是內里別雷夫珍藏的托爾斯泰的手稿付之一炬,赫魯曉夫種的玉米和土豆已經熟得不能再熟了。
吳涼走進嶄新的客廳, 手上拿著周向晚畫的藏寶圖,路過游戲室, 廚房和周向晚的畫室。熟悉的路線似乎將吳涼帶回到跨年那天, 周向晚給他準備了跨年禮物, 他處于半瞎狀態(tài),依然固執(zhí)地他搞浪漫的流程, 堅持背著他走, 一路磕磕碰碰的, 走到花園的時候, 額頭都撞紅了。
那日花園鵝毛大雪,銀裝素裹;今天花園碧玉妝成,草長鶯飛。
吳涼孤身一人站在天價翡翠樹下, 抬頭望了一眼,手腳共用地順著梯子爬了上去,門虛掩著,推開門的時候發(fā)出吱呀一聲,像是在歡迎吳涼的到來。
樹屋的布局相比于和周向晚跨年那天并沒有發(fā)生多大的改變,唯一不同的是衣柜門框上多了一副畫。
那是一副漫畫風格的肖像畫,約兩個成年人巴掌大,畫上的人一身黑色西裝,端坐在凳子上,黑發(fā)黑眼,五官俊秀,表情嚴肅,只是手里握著一瓶紅艷艷的旺仔牛奶。
自然是吳涼了。
在午后寧靜的光線中,吳涼慢慢走近衣柜,揚起頭仔細端詳周向晚的筆觸,他先是看了右下角,沒看見周向晚的簽名,微微疑惑地抬起眼睫,猝不及防在畫中人烏黑的眼睛里望見了一個淺淺的倒影,那影子很淺很淺,唯有淡淡的金色卷發(fā)能讓吳涼依稀辨認出畫的是誰。
原來,這幅畫并不單單是吳涼的肖像畫,周向晚也把自己畫了進去,化作小小一顆,鉆進了吳涼的眼睛里。
吳涼心想,這一定是周向晚的情書吧。他小心翼翼地抬起手,想將這幅畫拿下來,卻似乎碰到了什么,畫框發(fā)出咯啦一聲,身后毫無預兆地響起了周向晚的聲音吳涼
那一瞬間,吳涼驚得差點靈魂出竅,他驚叫出聲,猛地轉頭,卻被一片光迷了眼,一驚一乍的,讓他渾身冒冷汗,雙腿發(fā)軟地跪在了地上。
周向晚的聲音來自電腦旁邊的音響,相框上的微型投影儀在雪白的墻面上投出了周向晚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