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中真實的就像是真的會發(fā)生一樣。
沈琢深深陷入這夢魘之中, 整個人微微顫抖著, 緊閉的眸眼想要努力睜開卻又沒有辦法逃脫, 眼角一滴淚滑落,在墨藍色枕頭上留下一滴深色濡濕印記。
等夢中終于結(jié)束,沈琢驚出一身冷汗,睜開雙眼, 將周錦言緊緊抱在懷里,后怕地喘息著。雙手不自覺的越摟越緊, 被周錦言困倦不耐地推開,“好困”
“言言”沈琢胡亂地親吻他的唇,眼底的黑沉還未散去,滿是驚懼之色,擁抱雖然放開了些, 卻還是緊緊相貼著,“你親親我吧”
周錦言聽到這句話,敷衍的攬著他的脖子親了親他的唇角,眼睛都沒睜開。沈琢見他好好的,和夢里沉靜的樣子截然相反, 稍稍安心了些。可心中親眼見證他死亡的那一刻依舊讓他肝膽欲裂, 心中抽痛。
這不是夢境那樣, 這不是,言言不會出事的。沈琢握著他軟綿綿的手,湊到唇邊親了一口。“言言。”
“唔”
“我愛你。”沈琢親了親他微熱的臉頰,又親了親他的唇, 眼底滿是慶幸,“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沈琢緊緊抱著他,像是要將周錦言嵌在懷里,擁抱了許久。沈琢總算從那噩夢中恢復過來。
慢慢站起身,見門外明覺守著,不遠處暗夜景字隊的一個暗衛(wèi)遙遙守在一棵樹上,沈琢放下心,輕輕換了衣服,迅速地回了王宮。
回到地下王宮,沈琢絲毫沒有浪費時間,早早召集了靜影和妖妖。靜影明顯是慌忙從床上趕過來,衣服匆匆換好。
“君主,是出了什么事嗎”靜影握緊自己手中的刀。
“這次的事情不容小覷,安排好了嗎”沈琢問道。
靜影心中沒有絲毫松懈,“都安排好了,暗衛(wèi)已經(jīng)埋伏在皇宮各處,死士大軍蓄勢待發(fā)。敬王的軍隊與宮中的暗衛(wèi)里應(yīng)外合破開皇城門,打著斬逆賊的名號沖進去,后面的死士便跟進去。二皇子和十二皇子的軍隊已經(jīng)摸清了具體位置,同時臥底也送出了最詳細的分布圖”
“這些我不關(guān)心。”沈琢坐在寬敞的王座上,面色陰沉,“周府呢周府有什么安排”
這問題讓靜影口中一頓,隨后猶豫說道,“周府與這件事毫無關(guān)系,所以并沒有安排全部的兵力都用到關(guān)鍵之處,沒有多余的。”
“夜字隊全部守在周府,內(nèi)外都要有人。”沈琢立即道。“保護好周府的人,尤其是周錦言。”
“君主”靜影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他,“夜字隊全部的人實在沒有必要更何況夜字隊原本是跟在您身邊的,沒了夜字隊,攻城也會少了許多助力”
“按我說的去做。”沈琢不容置喙。
靜影還想要說什么,冷凝目光移到別處,還是閉上了嘴。
正說著妖妖也進了來,見君主和靜影似是有什么不愉快,立即笑容甜美上了前,“君主召妖妖前來有何事”
“宮中情況如何”沈琢問道。
妖妖面上易容成陳美人的模樣,一顰一簇都是陳美人嬌羞純情的笑。早在前些日子妖妖就將那陳美人換了出來,自己前去照料那一直沉迷于陳美人美色的老皇帝,如今還有一口氣在,讓那幾位皇子虎視眈眈地看著不敢動手。
“內(nèi)廷大半是我們的人,還有一部分被二皇子換上了他們的人,外面的侍衛(wèi)是十二皇子親自挑選的,目前還未有什么大的變動。”妖妖打了個哈欠,“那老皇帝實在是色胚,死死拉著我的手不放,聽御醫(yī)說,應(yīng)當熬不到明日清晨。”
“那你覺得明日晚上時機如何”沈琢問道。
“不妥”還未等妖妖回應(yīng),靜影皺眉嘶啞拒絕道,“明晚定是混亂一戰(zhàn),我們不必摻和。”
妖妖眼睛滴溜溜的轉(zhuǎn),思索片刻說道,“也不是不行,抓住時間搶占先機,直接將那些人盡早除去。”
“妖妖不要自大,這些事情我們暗衛(wèi)自然更清楚。”靜影面色不變,“宮中形勢多變,還是小心為上。”
沈琢面上看不出神色,可心中已有了主意。
宮中。
奄奄一息的皇帝半睜著昏黃的眼珠,盯著明黃的帳子。夜半更深,身旁靜悄悄的,奴婢也都恭恭敬敬守在門外。不遠處地帳子處忽然多出一個身影,皇帝心中一驚,后又慢慢放松下來。
罷了罷了,鬼魂也罷、神明也好,自己也不過這樣了。
那一黑影慢慢走出帳子的陰影,走到他床前,露出一張清雋而又熟悉的臉。皇帝努力睜大眼睛拼命分辨,只覺得熟悉,卻又想不起來是誰。“你是”
“陛下不認得我,可您一定認得我的母親。”陸晚瀾露出一個微笑,“長樂長公主。”
“長樂”是了,這孩子和大火燒死的長樂幾乎一模一樣,只是多了些英氣。可是她“你、你怎么活著你不是應(yīng)當”
“應(yīng)當一同被燒死了是嗎”陸晚瀾面色奇異,“畢竟我是一個邪祟妖孽,會壞了大翊 的江山社稷。早早就應(yīng)當被燒死。”
皇帝想起那一場大火,臉色變得更難看了些。“長樂我的長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