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那京城百姓諱莫如深的丹陽城中,此刻的氣氛分外奇怪。
穿著古怪, 使的武器也是五花八門的江湖人和一眾精兵共同在府邸外, 兩方人偶爾對視一眼, 都是十分不屑的模樣。
府邸里的大廳中, 兩個錦衣華服的年輕公子端茶細品,一個黑衣男子撫自己放在桌上的劍。
“想必這位,就是極樂教教主寒嘯了,今日一見,果真是名不虛傳。”說話的正是帶兵前來的嵐驚闕。他早已見過寒嘯, 此次見他男裝, 語氣是說不出的奇怪。
寒嘯也懶得聽他陰陽怪氣,“嵐城主此次派兵相助,不只是為見我這么簡單吧”
這二人,一個是煙云城城主, 地位尊崇,一個是魔教教主, 兇名昭昭。這樣的人坐在一起,實在令旁邊的眾人覺得古怪。
連跟隨在各自父親身后的尤歡鳳眠, 也弄不清這兩方人馬,暗地里在交什么機鋒。
本來十五萬大軍,兵臨城下, 眼看丹陽危急存亡之際, 自北方忽然沖出一支軍隊,將嚴陣的大軍沖散, 丹陽城里的江湖人隨即沖出,稀里糊涂的就將那重振旗鼓的十五萬大軍擊退。
誰也不知這支軍隊是打哪兒來的,直到戰(zhàn)事停歇,眾人才知這是煙云城城主,此次率兵前來,正是為幫他們解圍。
只是,煙云城不也是朝廷轄地嗎,何故幫他們這些江湖人
“那我就開門見山的說。”嵐驚闕放下茶杯之后,又按一下袖口,與這些江湖人相比,當真可以說的是儀態(tài)優(yōu)雅。
此次這人雖率兵為自己解圍,寒嘯卻半點感激之情也無。因為他知道,來者懷了鬼胎。
“我?guī)П皝恚且蛴腥藗餍沤o我,說我若解了這丹陽之圍,便能添一位盟友。”
寒嘯嗤笑,“什么樣盟友”
“幫我這位朋友,爭奪天下的盟友。”
寒嘯一聽,便知道這錦衣華服卻戴著面具,不以真面目示人的,就是金珠子費盡心機要幫的解挽衣了,他雖已經(jīng)答應要幫金珠子,但見著金珠子又求了別的助力,就覺得有些不高興,“造反嗎”
“可以這么說。”
寒嘯放下刀鞘,“我可沒有答應幫你們造反,誰答應你們的,你們找誰去就是。”
“那煩請教主,將答應我的人叫出來。”嵐驚闕也瞧不上這些江湖人。
寒嘯怎會遂了他的心意,將金珠子叫出來,“我不知道是誰,你自己去找罷。”
他早就命人將金珠子藏起來了,他們想找金珠子,沒門
帶了三萬精兵又如何,找不到人,還敢把這丹陽拆了不成
他話音剛落,門口就傳來一道聲音,“不用找了,我自己來了。”寒嘯臉色一變,抬首一看,見進來的,正是被他命人藏起來的金珠子
大廳里的一眾人,隨著聲音望去。
金珠子進來,和個自來熟一樣,先是向臉色難看的寒嘯打招呼,“教主。”然后扭過頭,看那兩個坐在右下的錦衣公子,“嵐城主,解王爺。”
解挽衣戴上面具,便是不想讓別人知道他的身份,只現(xiàn)在身處丹陽,即使金珠子叫出他的名字,只怕這些江湖人,也分不清他的身份。
“哎呀,鳳眠公子和尤歡公子也在。”
寒嘯放在桌面上的手收緊,“你怎么來的”他明明讓人給金珠子喂了迷藥,現(xiàn)在該在密室里昏睡才是。
“當然是用兩條腿走到這來的。教主又不可能把我關起來不是”金珠子這種下藥界的鼻祖,怎么會著了寒嘯的道當那人端茶過來時,他便察覺到有古怪,倒了藥裝成昏睡,那人背他去密室里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順手將鑰匙偷到手了。
寒嘯暗暗盯著他。
嵐驚闕看見金珠子,開心的很,“小丫鬟,好久不見。”
“也沒有多久。”
“過來讓我仔細瞧瞧。”方才一直沒什么表情的嵐驚闕,此刻露出笑靨來。
金珠子也不矯情,走到他面前去。嵐驚闕捉著他的手,左看看,右瞧瞧,蹦出兩個字,“瘦了。”
若不是嵐驚闕也帶了精兵過來,殺了他兩面受敵,寒嘯都恨不得將他捉著金珠子的手給剁了。
旁邊一列江湖人,也不知這三人到底是什么關系。只覺得廳里的氣氛,越來越古怪。
尤歡聽那小丫鬟三字,先是一頓,而后明白了什么似的。面的也變得復雜起來。
“我接了你的信,便趕來了。現(xiàn)在丹陽之危已解,魔教教主又無相助之心,我們就回煙云去吧。”
聽的嵐驚闕說完這句話,寒嘯再也忍無可忍,起身站了起來,“你想帶走我的人,也要問問我的意見”
身后一眾極樂教教眾拔劍。
嵐驚闕身后的精兵也不甘示弱,紛紛拔出武器對峙起來。
嵐驚闕武功不弱,并不懼這寒嘯的氣勢,“你的人他早已簽了賣身契給我,怎么能說是你的人”
這是什么情況
方才還一團和氣在一起退敵的,怎么轉眼間又刀劍相向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