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也是,蕭慈雖然放浪形骸,但從來都是講究你情我愿,那些強(qiáng)搶民女民夫的事,他從不做。強(qiáng)迫得來的人,在他看來沒意思,他蕭慈用得著強(qiáng)迫誰嗎誰不是見識了他的容貌地位和壽王府的富貴,自己就順著桿子往上爬。
霍寧珘見他油鹽不進(jìn),漸收了嘴角散漫。
見霍寧珘這個神色,蕭慈也收起了嬉笑,辨了辨,突然詫異道“我說你對這陸槿若是尤其照顧啊。你該不會被哥哥影響,也對男人上心了罷”
霍寧珘反問他“你覺得呢”
蕭慈干笑兩聲,他太了解霍寧珘,對方是極難動心的人,當(dāng)初連那位對他表示好感,都沒有觸動,更別說對著一個男的。便道“這樣罷,哥哥答應(yīng)你,我絕不強(qiáng)迫陸御史。但是如果是他自己喜歡上了我,那我也不能辜負(fù)美人心意罷可好”
霍寧珘沒再說話,只是慢慢看了蕭慈一眼,那眼神,一言難盡,總之囊括起來就一個意思陸槿若眼瞎了會看上你
“喂,你這什么意思霍老七”蕭慈還要扭著對方評理,卻被霍寧珘強(qiáng)行“送客”了。
這一晚,陸蒔蘭鎖好門后,就著木桶里的水簡單擦洗了身子,睡前她只將束縛著胸脯的綢帶解松了些,未敢取下。因著實(shí)太累,倒是睡了個好覺。
第二天她則收工得早,不為別的,因?yàn)榛实叟闪和碚宜恕?
梁同海道“陸大人也不能光顧著做事,都來行宮了,便跑跑馬,放松放松。皇上請你過去呢。”
皇帝有旨,陸蒔蘭自當(dāng)遵從。
陸蒔蘭來到草甸里,在等著御馬司為她挑馬的時候,她倒看到了不遠(yuǎn)處藺深牽著一匹馬,一旁站著華昭郡主。
陸蒔蘭認(rèn)出了那是昨天霍寧珘騎著的馬。那匹馬著實(shí)神駿,高大矯健,通體皮毛黢黑亮澤得像閃著光的緞子,連尾鬃也生得極飄逸。唯獨(dú),那左前腿上似有中箭后留下的疤痕,但卻也似勛章一般。
蕭檀君平時沒法接近霍寧珘,如今在行宮里,大好的機(jī)會,她當(dāng)然要抓住。看到藺深牽著霍寧珘的馬,便先過來等著對方了。
蕭檀君卻也不敢摸那匹馬,因?yàn)檫@馬就跟野性未除似的,強(qiáng)悍囂張,只對它的主人惟命是從。
藺深看到陸蒔蘭,主動與她打招呼“陸御史”
陸蒔蘭便也走過去看那馬兒,藺深就對她介紹道“這是阿蘇羅,七爺最喜歡的一匹馬,跟七爺上過戰(zhàn)場的。”
那馬兒瞥瞥陸蒔蘭,陸蒔蘭看阿蘇羅的大腦袋突然朝她伸過來,晶亮的圓眼睛盯著自己,實(shí)在有些可愛,便伸手想摸一摸它的頭。
蕭檀君皺皺眉,飛快道“陸御史,首輔的馬兇得很,你可千萬別碰它”
陸蒔蘭被喝得有些尷尬地縮回手,道“是,郡主。”
這時,陸蒔蘭挑中的馬也被牽出來了,她便跟著那教她騎術(shù)的老師離開。
她小時候?qū)W過騎馬,只是談不上什么騎術(shù)可言,純粹只是會騎在上邊,被人牽著走。陸蒔蘭一路被梁同海領(lǐng)著,到了無人的林深處,便看見等在那里的蕭沖鄴。
蕭沖鄴走過來,親自牽著陸蒔蘭那匹馬的韁繩,道“槿若可算來了,朕教你騎馬可好”
陸蒔蘭忙道“這臣怎敢讓皇上親自教。”
“就是隨意指點(diǎn)指點(diǎn),槿若心里可不要有負(fù)擔(dān)。”蕭沖鄴笑了笑,打消她的緊張和顧慮。
不過,他可不敢坐到陸蒔蘭身后與她共乘一騎。那樣親密的姿勢,他怕自己若是會嚇到對方。現(xiàn)在還不到暴露他真實(shí)心意的時候。他現(xiàn)在,是要讓陸蒔蘭與他更加親厚。
果然,蕭沖鄴這樣的君子之風(fēng)遠(yuǎn)比蕭慈那樣的得陸蒔蘭的好感,加之她原本就與蕭沖鄴是好友,漸漸也放松了,她學(xué)騎馬倒是比射箭有悟性,按照對方教的,很快便掌握,開始發(fā)出陣陣欣喜笑聲。
蕭沖鄴道“槿若,前面是寶月海,我們?nèi)ツ沁叀!?
陸蒔蘭自然是跟上,兩人策馬越行越遠(yuǎn)。
寶月海的確很美,岸邊林木蓊蔚,枝葉繁郁,藍(lán)汪汪的海子在漸昏的天色下如玉般泛著光,風(fēng)來水皺,如紗似霧。
豈料,這寶月海在他們來之前,早有人在。
霍寧珘原是不想搭理華昭郡主,索性連阿蘇羅也不騎了,一個人來到寶月海,隨意選了棵高大茂盛的樹,坐在樹上乘涼觀水。
他便看到蕭沖鄴和陸蒔蘭下了馬,雙雙朝著寶月海走過來。
蕭沖鄴知道霍寧珘慣常愛在東邊騎馬,因此選了相反的西甸子。自然不會想到霍寧珘也來了西邊。
而霍寧珘在正式領(lǐng)兵之前,就是做斥侯出身。他十四歲還是個少年的時候,就深入敵營做斥侯,入敵國皇宮暗探兼刺殺。
隱形匿跡,在暗處殺人于無形可謂是霍寧珘的老本行,皇帝又如何發(fā)現(xiàn)得了他呢。
蕭沖鄴在湖邊尋了塊干凈石頭,與陸蒔蘭一起坐下。
霍寧珘眼神冰冷,居高臨下看著蕭沖鄴握在陸蒔蘭肩上的,充滿占有意味的手。他的目光轉(zhuǎn)動,又看向陸蒔蘭低頭露出的一截白嫩纖細(xì)的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