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憶說完, 丁絲絲臉色更加蒼白了。
哪怕程憶不說,其實她也猜到,正如程憶之前跟她說的那樣, 許洋不是那么沒有擔當?shù)娜恕?
丁絲絲下床, 就要上前去質(zhì)問陳曼,被程憶給攔了下來,“她喝醉了, 現(xiàn)在又這么晚,你就算問也問不出什么,還不如今晚等大家都休息好了,明天再問。”
丁絲絲看著趴在桌子上的陳曼, 嘴唇微動,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
程憶回來時已將近十二點, 周末寢室不熄燈,宿管阿姨也比平常晚。
程憶見陳曼趴在桌上就這么睡也不是個事, 拍醒了陳曼,扶陳曼簡單洗了個臉, 再幫她脫掉外套和鞋子, 扶她上了床。
忙完這些,程憶自己也困了,好在是冬天沒流汗, 稍微梳洗一下便上了床。
臨睡前,她習慣性的看一下手機。
莊瑾半個小時前跟她發(fā)來信息。
【晚安】
程憶看著屏幕里不大的兩個字眼,唇角泛起了淺淺笑意, 自從兩人在一起后,他每天晚上都會跟她發(fā)這兩個字,沒有一天落下。
她輕闔雙眼,滿心的甜意。
……
次日,一向喜歡貪睡的程憶,是被水聲給吵醒。
她揉揉眼睛,從床上爬起來,往洗漱區(qū)看去,只見丁絲絲正彎腰在水池面前刷牙。
她下意識陳曼床上看去,被子鼓了起來,而對面許瑤的床鋪,還空著。
被吵醒,程憶也不想再睡個回籠覺,她干脆從床上爬了起來。
丁絲絲看到程憶,雖什么都沒說,但還是對程憶點了點頭打招呼,程憶見丁絲絲狀態(tài)看起來還行,心里的擔憂稍稍放了下來。
程憶洗漱完,對正坐在電腦桌前發(fā)呆的丁絲絲小聲道,“我們現(xiàn)在下去吃個早飯”
“嗯。”
兩人從寢室出來,程憶見四周沒什么人,試探的道,“陳曼昨天喝了不少酒,估計不會那么早醒。”
丁絲絲神色變了變,不過很快又恢復如常。
程憶小心翼翼觀察丁絲絲臉色變化,見她還算理智,這才又道,“她昨晚在我面前哭了很久,你的事情,她不是故意的,也很自責。至于許洋那邊,許洋說也不想進一步對你造成傷害,才對你瞞著真相。”
丁絲絲停住腳步,天知道,這兩天她是怎么撐過來的。
昨晚,她做了一|夜的噩夢,夢里她不是被怪獸追,就是掉進荊棘滿布暗無天地的崖底,她絕望的大喊救命,可沒有一個人來救她。
她只能在恐懼中一步步等待著死亡。
“還有呢,那個人是誰。”
程憶聽出丁絲絲語氣的顫|抖,她擔憂的看了丁絲絲一眼,想了想還是道,“許洋只知道那人被人稱呼周總,具體身份不知。”
周總……丁絲絲腦海里立即浮現(xiàn)一張滿臉油膩的中年男子面孔。
是他!
呵,她該猜到的。
后面有人走過來,程憶拉丁絲絲走到一邊讓路。
丁絲絲這才重新邁起了步伐。
程憶小心翼翼問,“你現(xiàn)在的打算是什么樣的”
丁絲絲垂下來的手握了握緊,內(nèi)心的痛苦和絕望被憤怒給取代,但一想到現(xiàn)實,她又打了退堂鼓。
她家是很普通的工薪家庭,家里還有個弟弟,她考進a大,可以說是父母乃至親戚的驕傲,她的驕傲和自尊不能讓父母知道這件事。
她很恨,恨不得把那個周總給千刀萬剮,但她是外地人,對方有錢有勢,她就算再恨,又能怎樣呢找不到證據(jù),而且一旦這件事傳揚出去,她不僅名聲盡毀,還有可能會被學校給勸退。
“為什么這樣的事情要被我遇到。”丁絲絲自嘲又無比悔恨的苦笑,“這件事沒發(fā)生前,我還覺得在網(wǎng)上看到的一些社會新聞離自己很遙遠,從小到大,我一直都是父母老師眼里的驕傲。呵,什么驕傲,我就是笑話。我不怪誰,我就怪我自己,怪自己是個大傻|逼。如果我不是頭腦一熱去陪人喝酒,去羨慕陳曼和許瑤會打扮能賺錢,我也不會走到現(xiàn)在這一步。”
程憶沒做聲,她覺得這件事她也有一定責任,如果陳曼和許瑤剛開始就去夜場兼職的時候,她當初要不是那么冷漠什么都不提醒,今天是不是就不會發(fā)生這么多事了。
“程憶,你說我該怎么辦我不甘心這件事就這么算了,可我能怎么辦我根本就沒有能力去對付那個周總,反而這件事一旦鬧大,我怕我書都讀不下去了。”
程憶安撫的拍拍丁絲絲胳膊,“你先不要多想,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先把孩子打了,把身體調(diào)養(yǎng)好。然后,這件事我會找陳曼還有許瑤她們說清楚,她們應該也不希望你的這件事傳出去。孩子打掉后,你請幾天假休息一下。正好快放寒假,考試完你回家好好休息,陪伴家人。”
丁絲絲看著從昨天開始就一直陪在她身邊,幫她想辦法的程憶,心里一陣感動。
她紅著眼眶,真心道,“程憶,真的很謝謝你。要不是你一直開導我,我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撐下去。”</p>
“都是一個寢室的,說這些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