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鈞的鼻尖抵著他的鼻尖,輕輕蹭了幾下,低聲道:“不要怕,我來了。”
……
萬里晴空。
一只大貓闖進了一片池塘。
寬闊的池塘里只有一支正值怒放的墨蓮。
墨蓮舒展著枝葉,花瓣如上好的錦緞般光滑嬌嫩。
大貓踩著輕盈的腳步,跳上墨蓮的枝葉,低頭嗅了嗅蓮香,像是聞到了想吃的東西一樣,嗷嗚一聲甩著尾巴奔向了墨蓮深處。
蓮心的蓮蕊隨著它的動作微微顫動,大貓歪著頭打量了一番,伸出粗糲的舌尖輕輕舔了舔鵝黃色的蓮蕊。
蓮蕊嬌嫩無比,在它粉嫩的舌尖卷撥下簌簌發(fā)抖,沁出些許晶瑩的花露。
大貓甩著尾巴低頭啜吸起來。
狂風過境,暴雨敲擊。
墨蓮在大貓的掌下微微蜷起了蓮瓣,將大貓半遮半掩的護在了懷中。
暴雨初歇。
大貓戀戀不舍的從蓮心退出來,抱著蓮瓣小心舔舐,像是輕柔的親吻。
·
澤漆嗚咽一聲,緩過神來,怒視百里鈞,自己真是鬼迷心竅,信了他的邪!
百里鈞討好的輕啄他的唇瓣,臉上滿是饜足的神情,“對不住,一時沒忍住,用力大了些,以后我會注意。”
澤漆瞪了他一眼,豈止是用力大了些?還騙他說眼見不一定為真,這個小畜生!
澤漆憤憤的躺在他的懷里,這回是真的一根手指都動不起來了。
百里鈞摩挲著手感甚好的肌膚,滿心滿眼,全是溢出來的歡喜。
澤漆不堪其擾,揮揮手讓他滾開。
百里鈞笑著執(zhí)起他的手放在唇邊親吻,語氣里委屈巴巴:“用完就扔啊?”
澤漆這會兒的腦子混沌不堪,眼睛半睜半闔昏昏欲睡,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說的什么意思,臉上染上羞赧的薄怒,翻了個身,背對著他,眼不見心不煩。
豈不知他此刻全身□□,連件薄毯子都沒搭,毫不設防的將后背暴露在百里鈞面前,優(yōu)美的身體曲線映在百里鈞眼里,不知不覺又勾起了他心底的那團火,看的他口干舌燥,心里腦中滿是方才的觸感。
百里鈞幾不可聞的輕輕吞了口口水,也顧不得再裝委屈,啞著聲音道:“你故意的,是不是?”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說的澤漆迷迷糊糊,他轉頭斜乜了對方一眼:“什么?”
濃重的陰影瞬間籠罩了過來,澤漆后知后覺的仰著脖頸,瞇起眼睛:“什么事?”
百里鈞盯著他微動的喉結,眼神沉了下來。
眼前的澤漆像是只引頸待宰的白鶴,純真又無辜,引得人心底的邪念蠢蠢欲動,偏偏又不自知,將自己脆弱的喉管暴露在惡人面前,勾的人心底的暴虐翻滾而出。
百里鈞念頭一起,寬闊雄偉的身軀重新覆了上去,像只不知饜足的野獸,不斷索取,不斷吞噬,想要這只不染纖塵的墨蓮身上,全部沾染上自己的氣息。
澤漆一時不慎,又被卷入了波蕩起伏的浪潮中,被高撲而來的浪花卷起又拋下,一波連著一波,毫無喘息的余地,直到最后一刻,風平浪靜,他陷入昏迷之中。
等到澤漆終于從睡夢中醒來,抬眼一看,不知何時已經回到了熟悉的房間里,而百里鈞則化作獸形的模樣,將自己圈在懷里,尾巴還牢牢的纏在自己身上。
他這么一動,百里鈞就睜開了那雙燦金瞳眸,他低頭舔了澤漆一下,口吐人言,聲音猶帶著迷糊:“醒了?餓不餓?”
澤漆覺得渾身像是散架了一樣,試著坐起來,又癱了回去。
他幽幽的嘆了口氣,控訴的目光看著百里鈞,一言不發(fā)。
百里鈞被他看的心里發(fā)毛,心虛道:“我方才叫武煉做了些吃的給你,要不要吃點?”
澤漆剛想有骨氣的說不吃,肚子適時的發(fā)出了咕嚕咕嚕的響聲。他揉了揉空空如也的肚子,認命道:“吃。”
百里鈞瞬間化作人形,跳下床,殷勤的去端桌上正溫著的清粥小菜。
澤漆不忍直視的別過臉,命令道:“把衣服穿上。”
光天化日,赤身裸體,成何體統(tǒng)?
話音剛落,他就覺得好像哪里不對。百里鈞剛才在床上的時候,他還沒覺得什么。他一下床,自己渾身涼颼颼的,這個感覺……
澤漆掀起被角快速看了一眼,恨不得找條地縫鉆進去,他還理直氣壯的教訓別人,自己連條褻褲都沒穿。
百里鈞鬧撓撓頭,笑道:“忘了。”說完他手指一勾,衣袍騰空而起,正正落在他身上。三下五除二的套好衣袖,系好帶子,他端起飯菜走到床邊,殷切的看著澤漆。
“你先轉過身去。”澤漆實在做不出當著人面更衣的事情,生硬的下了命令。
百里鈞收起了一身利爪,像是只被馴服的貓崽一樣,聽話的端著飯菜轉過身,背對著澤漆。
澤漆迅速的撈過一旁的衣袍,套在身上,動作間扯動了某個部分,疼的他嘶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百里鈞耳朵微動,扭過頭,滿臉關心:“怎么了?”
澤漆沒好氣的瞪他一眼,嘟囔道:“貓哭耗子。”這會兒知道關心,早干嘛去了?自己都忍不住哭著求饒了,還一個勁兒的……
澤漆的臉上半是惱怒半是赧然,因為他突然想起來,自己好像不僅有求饒,太過刺激的快感之下,他好像還說了些別的什么,諸如“求你”“快點”“還要”……之類的污言穢語。
澤漆捂臉,簡直想把這段記憶從腦子里挖出來扔掉,然而越是這么想,那些聲音越是爭先恐后的往腦子里鉆,不僅如此,還有自己不知廉恥攀附在百里鈞腰腹上的雙腿……清晰而又淫靡的畫面,一幕幕如同回放一般,不停的在他腦海中閃過。
澤漆無力的呻.吟了一聲,把自己藏進了被褥里,裹得嚴嚴實實,對百里鈞道:“你先出去,我要靜靜。”
百里鈞豈會不知他是臉皮薄的緣故,本來想著等人醒了,抱著纏綿親昵親昵,這會兒看樣子是不成了,只好把飯菜放在桌上,叮囑道:“飯菜要涼了,別忘了吃。”
澤漆在被褥里發(fā)出悶悶的“嗯”的一聲,聽到門大開又被關上,百里鈞的腳步聲漸漸離去,全身松懈下來。
被褥里太悶,不過片刻,他就待不住了,把被褥一把掀開,坐在床上生悶氣。只是坐了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他就受不住了。
饒是底下鋪著厚厚的軟綿綿的被褥,但是身后某個被使用過度的地方,還是太嬌嫩了些。
坐立不安。
澤漆低聲咒罵了一句,不知是罵自己,還是罵百里鈞,扶著床欄,兩股戰(zhàn)戰(zhàn)的站起來,亦步亦趨的朝著桌上的飯菜挪去,他真的是餓壞了,現(xiàn)在什么念頭都沒有,只想吃東西。
狼吞虎咽的喝完一碗濃稠香甜的小米粥,澤漆這才覺得恢復了點力氣。
他抬頭看了一眼窗外,濃濃的夜色籠罩了整個院子,不知何時,天色已經大暗。明明他進去微觀的時候,還是郎朗白日,不知不覺,竟是在里面呆了一整天嗎?
澤漆的臉色青了又白,白了又綠,過了半晌,終于平復下來,整了下衣衫,準備出去看看。他之前讓武煉準備的那些食材,不能浪費了。
臨出門前,他無意中又瞥了一眼鏡子,卻愣住了:他額間的那朵墨蓮,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