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角多了一抹笑意,“一周只能和豆包見一次,我可不想放棄這難得一次的機會。”
秦淼淼對面的王醫(yī)生立馬說,“我早上只有霍夫人一個病患,那我可以等霍總見完院長在產(chǎn)檢也是可以的。”
秦淼淼又推了推霍紹庭,“你去吧,去完我再產(chǎn)檢,好不好”
霍紹庭和秦淼淼對視幾秒鐘,最后在她的眼神下敗退,站起身說,“好,我去一趟。”
王醫(yī)生眼看著霍紹庭走出了辦公室,起身給秦淼淼倒了一杯水,“霍夫人,你喝點水。”
秦淼淼接過水杯,抿了一口。
到了孕期后半段,隨著胎兒的長大,它對膀胱的壓迫力也越來越嚴(yán)重,大多數(shù)的孕婦都會有尿頻的問題,秦淼淼也不能幸免。
只是喝了一小口水,她就忍不住想上廁所。
她不是第一次來這里產(chǎn)檢了,讓小米扶著自己去衛(wèi)生間。
因為今天是她產(chǎn)檢的日子,走廊上空蕩蕩的,只有她和小米的腳步聲。
她推開門,走進了衛(wèi)生間,抬眼就看到了秦夫人。
不等她尖叫出聲,一條帕子捂住了她的嘴巴,她身體漸漸無力地倒在地上。
秦夫人看著倒在地上人事不省的秦淼淼,勾起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
她冷眼看了站在旁邊的秦倩倩一眼,“趕緊換衣服”
秦倩倩之前不愿意幫秦峰做這樣的事情,她被關(guān)在地下室關(guān)了足足十天。
十天里沒有人跟她說話,眼前只有一片黑暗,她差點被逼瘋。
最后只能無奈點頭答應(yīng)了。
從小黑屋出來后,她一個人瘦了一大圈,神色也有些恍惚。
秦母讓她做什么,她就跟一個木偶一樣做什么。
她慢悠悠地換上秦淼淼的衣服后,秦母看著她一副要死的模樣,為了不露出破綻,給她戴上一副口罩,將她推出了衛(wèi)生間。
小米奇怪地看著戴著口罩的“秦淼淼”,“夫人,你怎么戴上口罩了”
“秦淼淼”不吭聲。
小米以為她不高興了,也不敢吭聲了,默默扶著她往診斷室走。
“秦淼淼”戴著口罩坐回到王醫(yī)生面前,王醫(yī)生眼底劃過一絲笑意。
他等“秦淼淼”坐住后,突然起身對小米說,“小米,可以麻煩你幫我個忙嗎我剛剛發(fā)現(xiàn),這里還缺點呆會做b超需要用到的耦合劑沒了,可以麻煩你幫我去藥房取一下嗎”
小米沒多想,拿著單子就走了。
于是診斷室里就只剩下王醫(yī)生和“秦淼淼”兩個人。
王醫(yī)生從抽屜里掏出針頭和一瓶藥,輕聲說,“姐姐,我現(xiàn)在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和我的未來。你忍耐一下放心,一點都不疼的。”
因為秦淼淼和秦倩倩兩人身形差距確實有點大,秦峰想來想去,決定把掉包換成綁架。
這只針只是用來拖延時間的。
就在他手里的針頭快要觸碰到“秦淼淼”的時候,禁關(guān)的大門被人暴力踹開。
霍紹庭看到有人竟然要給秦淼淼打針,大聲喝道,“你在干嘛住手”
王醫(yī)生聽到聲音,動作頓了一下,又加快了速度。
霍紹庭看到這一幕,只覺得整個人都要裂了,他沖過去,就是狠狠一腳。
但時間還是晚了,那只針已經(jīng)扎進了“秦淼淼”的皮膚里。
王醫(yī)生倒在地上,捂著胸口半點不能動彈。
霍紹庭根本沒空去管他,連忙去抱“秦淼淼”,急切道,“淼淼,你有沒有什么不舒服”
誰知懷里的“秦淼淼”卻突然推開他,“霍紹庭,我不是秦淼淼,秦淼淼在衛(wèi)生間你快去救她”
霍紹庭怔然地看著懷里的秦倩倩,腦袋里浮現(xiàn)出一個可怕的想法。
他扔下懷里的秦倩倩,猶如一陣風(fēng)一樣往衛(wèi)生間沖。
他推開衛(wèi)生間的門,正好看到秦母抱著昏迷不醒的秦淼淼正要往外走。
霍紹庭狠狠推開秦母,急切地抱住秦淼淼,“淼淼,淼淼,你不要嚇我你睜開眼看看我”
可懷里的秦淼淼半點動靜都沒有。
霍紹庭只覺得天快要塌下來了,抱著懷里的秦淼淼,沖出衛(wèi)生間,大聲喊道,“醫(yī)生醫(yī)生救命啊”
這個冷靜了一輩子的男人,在看到自己心愛的女人倒在懷里沒有反應(yīng)的時候,徹底情緒失控。
小米拿著耦合劑回到診斷室,看到的就是霍紹庭抱著秦淼淼狀若癲狂的模樣。
她看著從秦淼淼身下滴滴答答往下流的透明中夾雜著血絲的水跡,抖著嗓子喊,“霍總,霍總,夫人要生了羊水破了。”
聞聲趕來的醫(yī)生看到地上的羊水臉色微變。
霍紹庭把秦淼淼放在病床上,飛快地說,“她可能被人用了未知的藥劑,懷孕37周,羊水破了。”
醫(yī)生飛快地推著病床往急救車跑。
霍紹庭也跟著跑,他抓著秦淼淼有些冰涼的手指放在嘴邊親了親,“寶貝,你一定一定要撐住一定要撐住”
在進急救室之前,霍紹庭用懇切的眼神看了主治醫(yī)生一眼,“拜托你了”
隨著手術(shù)室門一關(guān),霍紹庭用力抓了抓頭發(fā),用力揉了一把臉,可心里的焦躁不安讓他眼睛里充滿了血絲,讓他整個人顯示出平日沒有的暴躁。
保鏢看到他這幅模樣,心生畏懼,小聲說,“那三個人我們?nèi)孔プ×耍渲幸粋€孕婦被打了催產(chǎn)針,已經(jīng)送進了急救室,其他兩個全部被送到警察局去了。”
霍紹庭煩躁地點點頭,揮了揮手,示意他自己知道了。
他就跟一只被焦躁不安的獅子一樣在手術(shù)室門口來回踱步,可不管怎么走,他依舊不安,甚至比他當(dāng)初創(chuàng)業(yè)初期去找投資人要投資更加忐忑不安。
他每隔幾秒鐘就要看一眼手術(shù)室門口的顯示屏,上頭顯示秦淼淼正在生產(chǎn)中。
一個小時。
兩個小時。
三個小時。
四個小時。
就在霍紹庭等得耐心告罄的時候,顯示屏上秦淼淼后面的字終于變了,變成了綠色的手術(shù)已結(jié)束。
霍紹庭立馬竄到手術(shù)門口,眼巴巴看著緊閉的手術(shù)室門口,這個時候的他就是一個最普通等待妻兒從手術(shù)室出來的普通男人。
滿頭大汗的醫(yī)生從里頭走出來,摘掉臉上的口罩,笑著恭喜道,“母女平安霍夫人吸入的只是普通的迷醉噴霧,好好休息幾天就無礙了。”
霍紹庭難掩激動地握住醫(yī)生的手,狠狠搖了一下,“謝謝”
緊隨醫(yī)生出來的就是躺在病床上的秦淼淼。
醫(yī)生急忙解釋道,“她睡了。”
霍紹庭低頭擦了擦秦淼淼額頭上的汗珠,看著這般虛弱的秦淼淼,眼眶有些熱,在她額頭上留下一個淺吻,“淼淼,你辛苦了。”
護士笑著抱著一個渾身通紅,緊閉雙眼的小嬰兒對霍紹庭說,“這是寶寶,爸爸來看下吧。”
霍紹庭看著面前小小一團的豆包,只覺得身體都僵硬了。
他伸出手想抱抱她,可又怕自己的工作不當(dāng)讓她不舒服,手臂伸在半空中遲遲沒有動作。
護士見多了新手爸爸的模樣,看到霍紹庭這幅樣子忍不住笑了,“沒事,你托住它的頭和身體,沒有關(guān)系的。”
霍紹庭慢慢地從護士手里接過豆包,感覺著它的重量,只覺得心被人用羽毛輕輕撓了一下,軟得不可思議。
他小心地抱著豆包走到秦淼淼身邊,輕聲說,“豆包,我是爸爸,這是媽媽。”
豆包張張嘴,眉頭一皺,就哇哇哇大哭起來,嚇得霍紹庭渾身都僵硬了。
護士笑著把豆包從霍紹庭的手里接過來,“沒事沒事,它餓了,我先把它抱到孕嬰室,等媽媽醒了,我再送過來。”
霍紹庭看到豆包手腕上的身份帶,這才緩緩松開懷里的豆包,一直注視著護士抱著它走遠才收回視線。
秦淼淼睜開眼的時候,還有點懵,有點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她眨了眨眼,突然想起了昏迷前看到的秦母的臉,她嚇得坐起身。
身下傳來一股劇痛,痛得她又重新臉色蒼白地倒在床上。
但就是這么一會兒的功夫,她也可以察覺到自己的肚子平了。
她的孩子,她的豆包
秦淼淼想到自己快要出生、期待了足足十個月的孩子竟然沒了,當(dāng)時只覺得一陣天崩地裂,忍不住嘶吼地哭了起來。
“我的孩子我的豆包”
屋子里傳來的哭聲,把正在外間練習(xí)泡奶粉的霍紹庭嚇了一跳。
他沖進來,抱住了哭嚎不止的淼淼,“淼淼,怎么了”
秦淼淼抓著霍紹庭的領(lǐng)子,崩潰地說,“霍紹庭,我的孩子沒了我的豆包沒了我一定要殺了他們,一定要殺了他們”
霍紹庭這才知道是秦淼淼誤會了,他連忙抱住秦淼淼,“沒有沒有,豆包很健康,很安全。”
秦淼淼聽到這話漸漸安靜了下來,抓著他的領(lǐng)子,小心地問道,“真的嗎”
“真的。我現(xiàn)在就讓小米抱過來給你看看”
霍紹庭走出房間,抱著一個小小的嬰兒走進來,湊到秦淼淼的面前,小聲說,“你看,她睡了。”
秦淼淼用袖子擦了擦臉上淚,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霍紹庭懷里小小一只的豆包,手指溫柔地摸了摸她紅通通的臉蛋。
豆包睡的正香,被她一摸,立馬皺眉,拿下手捂住了眼。
看得秦淼淼心都要化了,她不自覺壓低了聲音,“她真的好小,好可愛。”
秦淼淼輕手輕腳地從霍紹庭懷里接過豆包,只覺得之前痛得快要碎掉的心立刻愈合了。
她低頭親了親她,眼淚突然從眼眶中掉落,“我真的太高興了。還好豆包沒事。”
她又逗弄了一會兒,可到底是剛結(jié)束生產(chǎn),就這一會兒的功夫就精神不濟又睡了過去。
霍紹庭溫柔地幫她蓋好被子,這才走出病房。
王醫(yī)生對他說,“霍總,秦倩倩生了一個兒子,但因為被打了催產(chǎn)針的問題,生產(chǎn)過程中大出血,現(xiàn)在依舊昏迷不醒。”
霍紹庭微微皺眉,“你們盡管治療,治療費用不用擔(dān)心。她要治療多久,我都負責(zé)。”
他做這一切,只為感謝秦倩倩最后時刻的及時提醒。
反正對他來說,負責(zé)一個病人根本沒有困難。
王醫(yī)生走后,劉林云也走進來,他拍了拍霍紹庭的肩膀,“老霍,你放心。我已經(jīng)跟律師打好招呼了,就以故意傷害罪去起訴,律師跟我說,最少可以判他們十年再加經(jīng)濟賠償。”
霍紹庭冷笑,“我不要經(jīng)濟賠償,我只要求重判十年不夠,最少十五年。”
劉林云了然地點點頭,“放心。肯定可以辦到。”
豆包出生后,可能是生產(chǎn)之前的那個小插曲嚇到了秦淼淼,她對豆包十分關(guān)注,每天都喜歡抱著她,還親自哺乳,連帶著對霍紹庭都忽視了許多。
那天,她正在給豆包喂奶,突然房門被敲響了。
她抬頭就看到了一臉訕訕的秦倩倩。
秦倩倩看到屋子里和她長相十分相似的秦淼淼同樣是十分震驚,她用一種第一次見到秦淼淼的驚奇語氣說,“你是秦淼淼,男主霍紹庭的老婆”
男主霍紹庭
這五個字著實怪異,聽得秦淼淼直皺眉。
那天的事情霍紹庭已經(jīng)跟她講清楚了,秦家人就是想綁架她要贖金。
誰知秦倩倩中途反水,才讓她沒有受到傷害。
可她對秦家是徹底沒了好感。
她輕輕拍了怕吃飽的豆包后背,淡淡地說,“秦倩倩,我希望我們以后不要見面。至于你媽媽和弟弟,你也別求情,我會選擇用法律手段維護自己的利益。”
秦倩倩眨了眨眼,笑著說,“哇,淼淼,想不到我們兩個的想法一樣呢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對霍紹庭有別的心思至于我的渣媽和混賬弟弟,你想怎么樣就怎么樣,如果可以多判幾年的話,我替原主感謝你”
現(xiàn)在的秦倩倩和秦淼淼之前碰到的秦倩倩似乎有什么不同,整個人鮮活了許多,面部表情也充滿靈氣。
就仿佛換了一個人似的。
秦淼淼擔(dān)心她這是在宴席,即便心里覺得疑惑,臉上去而不露一分半毫,“那當(dāng)然最好。”
秦倩倩笑著露出一口大白牙,“估計你也不想看到我,我走了,去喂小屁孩了”
說著,她笑瞇瞇地對著秦淼淼揮揮手,轉(zhuǎn)身一蹦一跳走了。
一直到中午吃飯的時候,秦淼淼喝著魚湯,突然一頓,靈光一閃,突然想明白了為什么秦倩倩給她的感覺怪異了。
她說原主,說霍紹庭是男主
所以,她也是穿書人
只是她估計是魂穿
天啦,她竟然碰到了老鄉(xiāng)
尤其她還說自己是女主
她越想越激動,兩眼發(fā)光地對霍紹庭說,“霍紹庭,秦倩倩呢我要去找她”
霍紹庭被她這激動的模樣嚇了一跳,以為她要去尋仇,連忙拉住她,“她已經(jīng)走了”
秦淼淼一愣,“走了”
霍紹庭點點頭,“對,她被她孩子的爸爸接走了。”
就在這時,電視里的記者站在機場對著麥克風(fēng)說,“云丹國王子結(jié)束對我國為期半個月的訪問,今日回國”
霍紹庭掃了一眼電視,指了指里頭的正在行走的男人,“瞧,就是他。”
秦淼淼看了一眼電視里就算被眾多英俊的兵哥哥圍著依舊難掩身上魅力的云丹國王子,忍不住嘖嘖舌。
果然不愧是穿書女主,這新?lián)Q的男主未免太厲害了吧
霍紹庭看她發(fā)呆,就飛快給她碗里夾了一筷子胡蘿卜,“快吃吧。”
秦淼淼看到胡蘿卜,感覺整張臉都黃了,“不吃了。”
又要夾回到霍紹庭的碗里,但是被霍紹庭避開了。
“你要吃,你多吃維生素,豆包也能補充點維生素。”
秦淼淼愣了幾秒后,覺得這個說法似乎有點道理,皺著眉吃完了碗里的胡蘿卜。
等吃完,她才反應(yīng)過來,“霍紹庭,你騙人我自己都把胡蘿卜消化了,又怎么會讓豆包吃到呢”
而霍紹庭早就跑去抱豆包了。
秦淼淼氣鼓鼓坐在床上,愈發(fā)深刻覺得自己是一孕傻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