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林森淼再怎么氣,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他只能接受亓官旭也跟著穿了過來的事實。
這次活動完,學(xué)校大發(fā)慈悲的提前放了學(xué)。
盡管被自己發(fā)小懟了個半死,趙瑞依舊心心念念著拜林森淼為師的事情,一路上不死心的念叨著。
在林森淼家里住了好些天,云苧最終還是決定回家。
林森淼趁著云苧和趙瑞走前,交代了趙瑞快速聯(lián)系他的方法,又扔給他一塊橡皮。
趙瑞看著手里刻得跟鬼畫符一樣的橡皮,非常無語的吐槽了一句“那啥,林子,你就不能找個結(jié)實點的材料嗎萬一一不小心被我弄壞了”
說著趙瑞又想起之前在巷子里消失的幾人,這才后知后覺的抖了抖。
林森淼白他一眼“我找個結(jié)實點的材料,你有事的時候能掰碎”
“這玩意兒難不成用起來跟手榴彈一樣,掰一下,朝著人扔過去”
見林森淼點了點頭,趙瑞小心翼翼的托著橡皮,給自己發(fā)小的創(chuàng)意點了個贊。但他猶豫了一會兒,又支支吾吾的問道“這個威力不會太大吧被砸中的人會不會跟之前那些人一樣消失”
畢竟,他知道林森淼給他這個東西是,為了對付他爸
“放心,不會要了你爸的命的。”林森淼知道他的顧慮。
趙瑞的父親雖然有家暴的習(xí)慣,但是他從來沒有打過趙瑞。但越是這樣,趙瑞看著自己母親挨打的時候,越是有一種深入骨髓的無能為力。
他連替他媽媽挨打都做不到。
可想而知,上輩子誤殺自己父親的趙瑞,一輩子都會活在極為深刻的矛盾中。
“另外,關(guān)于修煉的事,你再等等。”林森淼想了想,對他說道。
雖然他之前在趙瑞面前小小的吹了個牛逼,跟他講過乾陽宮的體修功法,但是林森淼手上并沒有這些功法。
原本他想著再給趙瑞尋找個好點的功法,但是現(xiàn)在倒是不用愁了。亓官旭這個煉體的武帝在這邊擺著,不用白不用。
想到這,林森淼心情又有點抑郁,就算他再不愿意,還是要跟亓官旭打交道。
一看發(fā)小的臉色,趙瑞蹭蹭蹭跑下了樓“行行行都交給你,你今天跟吃了炸藥似的,我不跟你說了,我媽叫我呢”
趙瑞心思單純,雖然知道自己發(fā)小好像有點什么奇遇,但是心中并不覬覦,之前扒著追問也只是好奇罷了。
在他心里,只要能解決自己爸媽的事,他就別無所求。
送云苧母子離開,林森淼站在樓下等了好大一會兒,這才等到了遲遲歸來的章宓芳。
“媽,你今天下班怎么那么晚”林森淼看了看天色,皺眉問道。
平時章宓芳下班的時間跟云苧差不多,今天竟然到了這時候才回來。若不是章宓芳身上的陣法并沒有任何波動,林森淼都想跑過去看看了。
“沒事,就是工廠里有些事情”章宓芳言語不詳,提到這里,目光中閃過一絲極深的不解和憂慮。
但她抬起頭來卻是習(xí)慣性的掩蓋這些情緒,并對林森淼笑了笑“今天去爬山玩得開不開心爬山累了吧,媽媽去給你做飯。”
聽著章宓芳的話,林森淼的目光漸漸的變得沉靜。他沒有回話,轉(zhuǎn)身上了樓。
每一次都是這樣。在這個僅由兩個人組成的家庭里,他母親永遠(yuǎn)不會將任何顧慮的問題說給他聽,永遠(yuǎn)在他面前裝出一副幸福而平靜的樣子。
明明他已經(jīng)說了,他長大了,不需要這樣的保護(hù)。
“淼淼”眼看著兒子沉默的上樓,章宓芳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句,但是并沒有得到兒子的回應(yīng)。
現(xiàn)在云苧和趙瑞已經(jīng)回去,房間內(nèi)又恢復(fù)了母子二人獨處時特有的沉默和尷尬。
一直到晚飯做好,林森淼幫忙將碗筷端出來,兩人都沒有說上一句話。
章宓芳安靜的吃著飯,她大概明白自己兒子為什么生氣,但她卻不知道該怎樣開口。
在章宓芳自小受到的教育中,父母要撐起一個家的重?fù)?dān),留給子女最幸福最單純的生活。而不是把生活的痛苦摔到孩子眼前,讓他們從小就跟著忐忑。
雖然她不是一個稱職的母親,雖然這個家庭一直都是殘缺的,但章宓芳也一直努力的想做到這一點,努力想讓自己的淼淼過上自己童年時那樣無憂無慮的生活。
可事實卻告訴她,她做的很失敗。她的淼淼才多大,就已經(jīng)能夠這樣察言觀色。
章宓芳暗嘆一聲,開口道
“今天我”
“媽,到底發(fā)生”
母子同時開口,對上自己兒子擔(dān)憂的目光,章宓芳乍然感到一股暖流在心中打了個圈。
而林森淼卻是愣了愣,一雙貓瞳中閃過一絲不自在,隨即低頭扒了幾口飯。
“今天工廠里的老板來跟我說了幾句話,說要給我升職。這是好事,你別擔(dān)心。”第一次跟自己兒子說這種事,章宓芳小心措辭,想著怎么能把事情說清楚,又不讓兒子太過擔(dān)心。
“嗯”林森淼大腦快速的解析這這句話里的信息,心里念頭翻了幾番,嘴上卻含含糊糊說道,“我沒擔(dān)心,就是問問。”
林森淼知道他媽在擔(dān)心什么。章宓芳容貌極好,又是一個人單身帶著孩子,總有人打些亂七八糟的主意。
但是這次章宓芳已經(jīng)在這個工廠里工作了很長時間,怎么突然間有這樣一出。
林森淼瞇了瞇眼,敏銳的想起了張家,眼中閃過一絲陰霾。
如果真是張家做的,那么這一手在林森淼看來,不是討好,反而是十足的挑釁。
他放下筷子,聲音沉穩(wěn)的說道“媽,不會有事情的。”
林森淼知道,在章宓芳心中,這份工作很重要。這十幾年來的煎熬,已經(jīng)讓章宓芳不相信任何的幸運,只是依靠自己的雙手來養(yǎng)活兒子。
這也是林森淼沒敢貿(mào)然改變兩人生活的原因,他現(xiàn)在傷勢沒有任何起色,把自己經(jīng)歷的那些事告訴母親,只是徒增擔(dān)憂罷了。
兩句話說完,又是一陣沉默。
這母子二人永遠(yuǎn)是能把天聊死的節(jié)奏。
章宓芳天生不善言辭,林潛淵倒是油嘴滑舌。而林森淼非但沒遺傳到林潛淵的半點“天分”,卻把章宓芳的不善言辭遺傳了個十成十,跟親近的人說話時更是如此。
所以這母子二人說起話來,簡直是車禍現(xiàn)場。
章宓芳想了想剛剛兒子生氣的樣子,又解釋道“你快考試了,媽媽是不想讓你分心才沒有說。”
可說完這句話,章宓芳就有點后悔。怎么說得她好像很在乎兒子的考試成績一樣
果不其然,章宓芳一抬頭就看到自己兒子愣了一下,然后給她來了一句“一模我肯定會考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