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如何請讓我進去看看。”
“不行喲,病人需要好好地休息。”
轟焦凍站在醫(yī)務(wù)室門前,看著神色嚴(yán)肅的治愈女郎,抿了抿嘴。
他的目光投向半闔的門,垂下了眼。
終是轉(zhuǎn)身離開。
“歐爾麥特...”
醫(yī)務(wù)室內(nèi),綠谷出久有些擔(dān)憂地看了看已經(jīng)變成了那副竹竿樣的歐爾麥特,又將視線轉(zhuǎn)向了躺在窗邊的少女。
黃昏的暗光照到她身上,顯得她的側(cè)臉有些模糊不清。
少女坐了起來,靠在枕頭上看著窗外不知名的景色,像是在出神,又只是仿佛呆滯了一般地坐著。
她平時漂亮的黑色眼睛在此時像是一潭凝固了的死水,沒有任何光能夠透進去,死氣沉沉地仿佛一塊石頭。
看起來就像一個昂貴又精致的人偶。
從USJ回來之后就變成這樣了....
接收到他的目光,歐爾麥特沉默地搖了搖頭,示意他暫時不要打擾少女。
綠谷出久無言地低下頭,無法抑制地想到了剛剛在USJ發(fā)生的事情——
歐爾麥特將那個名叫“腦無”的怪物打飛,而在最后一刻趕來的英雄們也擊中了那名為死柄木弔的敵人首領(lǐng)。
但令人不解的是。
直到最后一刻,在飛濺的血水中,那名敵人依然對著淺川愛花嘶吼著什么。
【愛花——愛花——!】
【你答應(yīng)過我的,你明明答應(yīng)了我!!!】
而被歐爾麥特從敵人懷里救出的少女呆呆地坐在地上,表情隨著敵人的話語變得漸漸空洞起來。
而那雙漂亮的眼睛,也在敵人的嘶吼聲中變成了無機質(zhì)的石子,蒙上了一層厚厚的陰霾。
兩行眼淚隨著她那已經(jīng)紅腫了的眼眶流下來。
然后,她在全場寂靜里,在同班同學(xué)驚訝的眼神與英雄們的注視中,
朝著那名敵人伸出了手。
“帶我走吧。”
她說。
最終這一切都在13號老師的黑洞所刮起的颶風(fēng)中化為虛無。
而最后變成竹竿的歐爾麥特也因此被少女看見了——雖然她沒什么反應(yīng)。
但是。
綠谷出久躺在床上,出神地望著天花板。
怎么說呢...
一想到當(dāng)時少女的表情,他就忍不住地心悸。
明明是在向罪大惡極的敵人伸出手,可她的表情,就好像——
好像一個即將溺死的人抓住了一塊浮木,流浪的圣徒找到了自己的主。
坐在窗邊的少女,依然毫無所覺,對周遭發(fā)生的事毫無反應(yīng)。
【只要是她就可以...嗎?】
【看來,你對■產(chǎn)生了不得了的影響。】
『你會愛著我的吧?』
『永遠?』
【依戀,喜愛...還有些別的東西。】
【你是阻礙啊。】
【只好毀掉你了...可惜。】
【從不幸與污穢中生長出的花...到底會變成什么樣子呢。】
【真是——讓人期待啊。】
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
血。
愛。
光。
疼痛。
原本安靜坐著的少女全身顫抖起來,蜷縮成一團,發(fā)著不成句的嗚咽。
看到這一幕的治療女郎趕緊走到床邊,看著她的情況。
“別緊張,呼吸——深呼吸——”
花。
鳥。
『過來。』
『這朵花...只是想讓你看看。』
『...很適合你哦。』
陽光。
土壤。
花香。
【■。】
【回來。】
【啊...是你帶著■出去的嗎。】
【真是不聽話啊。】
恐懼。
黑。
“放松...放松...”
“治愈女郎,淺川...淺川同學(xué)她怎么了?!”
“淺川少女?!”
好暗。
一點光都透不進來。
眼淚。
哀鳴。
眩暈。
【『英雄』嗎。】
【......】
【真是個了不起的夢想。】
惡意。
【這世間愚蠢惡心的人真是怎樣都清除不了啊。】
【你覺得『無個性』能成為英雄?】
【...可笑。】
窒息。
【那就去死吧。】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面前的少女大口大口地呼吸著,像是脫水的魚。
她似乎是陷入了另一個世界,顫抖得好似痙攣。
“不要...”
她低泣,從喉嚨發(fā)出破碎的語句。
“好黑...好黑...”
“好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