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江聽懂了,秦朝的田稅是交收獲十分之四,還有牛馬的“秸稈”稅,人頭錢,服遙役,一個六口家收拾半頃田就是極限了,再向他們收稅,就是不給人活路了,所以武器才是大秦的重點,有了武器,哪里的地我們搶不過來
真是強盜邏輯
他沒繼續(xù)爭辯,而是回頭去了地里,讓陳氏好好耕種,便回去休息,他忙了兩天,有些受不住了真是由奢入簡難,在逃亡的路上,他三天三夜不睡都是精神振奮的,如今正常作息才一個多月,就懶惰了啊。
一覺睡到晚上,他烤好了羊肉,帶陛下去看了苜蓿田和剛剛開始耕作的麥田。
陛下對此非常滿意,圍繞著苜蓿田飛了好幾圈,這才落回仆人肩膀,但卻發(fā)現(xiàn)仆人靜立在田坎之中,沉默不語,似乎陷入什么麻煩。
陛下幾次用翅膀拍他,都未被理會,便拿出殺手锏它低下高傲的頭顱,在仆人臉上拱了兩下。
那只愚蠢的老虎就是這用這招來糾纏的,但自從它學會后,那老虎便被它使計趕走了。
“陛下,我發(fā)現(xiàn)有些弄錯了,”嚴江輕聲嘆息,“鐵也好棉也好,都不是他們最急需的,他們最需要的是糧食啊。”
陛下歪頭看他,還是很困惑。
嚴江抱著他在懷里,揉了兩把,才道“平民無肉,一日需一斤糧才可保不餓死,一家六口,一年便需兩千斤的糧,如今一畝麥地產(chǎn)糧一百多斤,至少二十畝地才能活著,但是農(nóng)耕費力,鹽衣皆要耗糧,林林總總要四十畝才能生活,若算上芻稿、口賦、更賦、田賦,便要五十畝地才能溫飽,可這耕地是極苦的體力活啊,便是日夜不綴,人力也有極限。我若是帶那些種來的種子,推行過多,占多了良田,怕是會有人餓死啊。”
貴族發(fā)現(xiàn)田里有其它產(chǎn)出,可以換得重金,會介意糧價上漲,傭耕無食么
當然不會。
難怪古代重農(nóng)抑商,這是根本紅線,為了社會穩(wěn)定,定然是不許越過的。
陛下神色也嚴肅起來,似是思考。
“所以還要弄犁出來,今天我用鏤車播種,一個人就可以做三個人的活,這樣才能開更多的地,種更多的田,但我看郡守特別想打兵器,并不想做農(nóng)具,還把消息嚴格封鎖,這就是目光短淺了。真是強盜作派,”嚴江他抱著陛下,親了一口,“我得搞個大新聞才行”
陛下立刻用力掙扎,要阻止他的暴行。
以前嚴江這么說時,坑過的國王沒一個不上當?shù)模鞘窃趧e人的國
不,強盜哪里不好了,他秦國就是這么發(fā)家致富的啊你在安息也是靠搶別的強盜發(fā)家致富的啊
卻聽嚴江補了一句“這樣才好讓秦王注意到我,秦王贏政,也不知道他長得如何,按我見過的圖,這位是很丑的大胖子呢。”
按歷史課本上的圖,是這樣沒錯了。
陛下猛然僵住,一腳踩空,栽到了麥地里。
咸陽宮里,李信揣揣不安地跪在殿外。
“原見你就知不是個聽話的,卻不想你才來數(shù)日,就如此厲害了,”一邊的禁衛(wèi)統(tǒng)領蒙毅忍不住低聲問道,“你究竟干了什么,我跟大王那么多年,第一次見大王半夜驚醒,還專程招見將士。”
“我不是我沒有,陛下詢問我便答了,可我家真無大王畫像啊”李信臉色凄苦,比六月飛雪還冤,“便是有,怎敢予別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