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阿燃晚上好呀”喻霜降把江春水往自己身后塞, 然后尷尬地大聲打招呼,“看你氣色不錯, 今晚月色也挺好的不如你也來一杯”
說完, 她還十分討好地遞過去了一瓶水蜜桃味道的rio。
“不行, 這個顏色一點都不霸氣”江春水搶過那個粉色的易拉罐, 然后狗腿地遞過去了一罐紅色的,并說,“老板必須配這種正紅色嘛, 你看宮斗劇里都說了, 那種粉不垃圾的顏色都是妾用的。”
喻霜降
沈令燃
就你特么話多, 不說話能憋死你嗎
“話說你怎么還這么狗腿啊”喻霜降往后撤了撤, 然后小聲問江春水,“你不才是沈家唯一的女兒嗎他已經(jīng)涼涼了, 你還怕他做什么”
一聽這話,江春水才恍然大悟。
對啊,她才是沈家正兒八經(jīng)的大小姐, 沈令燃和沈九平都沒有任何血緣關(guān)系,她才是沈家名正言順的繼承人,以前怕他, 是因為他是起銳的老板, 現(xiàn)在她才是老板,她還慫個什么
想到這里,江春水的腰板突然就硬實了起來。
她拍了拍喻霜降的肩膀,然后抬起頭直視著沈令燃, 雖然還是覺得有點慌慌的,但是她依然努力讓自己看起來非常鎮(zhèn)定“我這在和霜姐喝酒聊天呢,你有事兒嗎”
沈令燃沉默了兩秒鐘,似乎對她突如其來的鎮(zhèn)定有些不適應(yīng)。
但他很快就看出對方是只紙糊的老虎,風一吹就倒的那種,一點殺傷力都沒有,還不如一只能捉老鼠的貓。
即便如此,沈令燃還是心情頗好地配合著說了一句“你們在擾民。”
是啊,大半夜的在小花園里又是喝酒又是說話,這聲音是有點大了。
不過說實話,也沒有大到擾民的程度。
沈令燃只不過是“恰巧”地接到了一個少年的電話,又“恰巧”地出現(xiàn)在了這里而已。
就在這時,江春水突然看到沈令燃身后亮起了一道光。
這道光極為耀眼,晃得她幾乎睜不開眼睛。
“這大晚上的是什么光啊,見鬼了”喻霜降一邊揉著眼睛,一邊嘟囔著。
緊接著,那道光線就距離兩個人越來越近。
最終,一輛昂貴的摩托停在了兩個人的身邊。
車上坐著一個穿著一身黑色賽車服的少年,他摘掉紅色的頭盔,掛在摩托的手把上,露出一張精致漂亮的面孔。
“小秋”喻霜降忍不住喚了他一聲。
這個像火一樣極具攻擊性的少年,很難讓人把他和屏幕上那個內(nèi)斂精致的小王子般的少年聯(lián)系到一起去。
他停好摩托,二話不說地直接走到喻霜降的身邊,冰冷銳利的眼眸掃過她身后貓著的江春水,而后毫不猶豫地揪住了江春水的領(lǐng)子,把她整個人提了起來。
她像一只任人宰割的小雞仔,被秋醒從喻霜降的身后拎到了沈令燃的面前。
秋醒放下她,而后對沈令燃說“以后,讓你的女人離我的女人遠一點。”
人類總是一種喜愛折中活動的生物。
在沈令燃和喻霜降之間,江春水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對她的貞操沒有威脅的喻霜降;但是,在沈令燃和秋醒之間,江春水也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對她的生命沒有威脅的沈令燃。
于是,江春水毫不猶豫地躲在了沈令燃的身后,抓著他的西裝下擺,小心翼翼地探出頭去看秋醒。
那少年倒是毫不客氣地瞪了她一眼,然后忍不住嘲諷般地輕笑了一聲,又對沈令燃說“娶小老婆總是容易被綠,你可當心啊,沈哥。”
這調(diào)侃的語氣倒是挺熟稔的,不像是陌生人,更不像是一個普通背景的藝人敢說出來的話。
沈令燃也不惱,反倒是從容且淡漠地回了他一句“暑假作業(yè)寫完了”
秋醒
他有些尷尬地沉了沉臉色,然后說道“我高中畢業(yè)了,我成年了。”
以后再也沒有暑假作業(yè),再也不需要成年人來對他指手畫腳了。
但是,沈令燃卻再一次戳中了他的痛點“也就是說,你還有四年才能結(jié)婚。”
秋醒
秋醒“說得好像你能馬上結(jié)婚一樣。”
他瞥了一眼江春水,示意對方的結(jié)婚對象也沒有到法定結(jié)婚年齡。
而沈令燃卻十分想得開“還有一年多就夠了。”
總結(jié)來說我等一年多,你還要等四年。
這種對比氣得秋醒肝疼。
他就知道,他怎么樣都說不過這個男人。于是,他只能冷哼一聲,然后扯著喻霜降,將她按到摩托車的后座上,騎著車跑了。
車燈的光芒漸漸遠去,小花園里只剩下了昏暗的路燈,和潺潺的噴泉水聲。
空氣中的寂靜氣氛多得過頭了。
江春水扯了扯他的衣擺,猶豫著開口說“那什么我剛才不是故意懷疑你的。”
沈令燃側(cè)眸看了她一眼,問她“懷疑什么”
江春水“就是懷疑你不沒,沒什么什么也沒有”
求生欲使她把這句話憋了回去。
她想了想,然后對沈令燃說“燃哥,我們回家吧。”
“回家”是一個很溫暖的詞,對沈令燃來說很溫暖,對江春水來說依然很溫暖。
自從知道了自己并非沈九平親生之后,沈令燃一直都覺得自己是孤獨的。孤獨地守著這個秘密,孤獨地在那個與他沒有任何血緣關(guān)系的家里,孤獨地在起銳工作
而江春水也是如此。
她幾乎沒有擁有過屬于自己的、溫馨的家,年幼時她和江連心同蘇莫宇住在一起;江連心離世后,她又和蘇莫宇、陳月住在一起;陳月生下孩子之后,她又被鄭瑾慈接走;鄭瑾慈住院之后,她就一直都是一個人生活著。
她一個人獨來獨往慣了,生命中最困難的時光都是自己一個人挺過來的。就連快要餓死的時候,她也是一個人躺在床上,靠著熱水吊著一口氣,等著低保的補貼發(fā)下來。
有那么一段艱難的日子,江春水甚至考慮過把自己的腎賣出去一個。
但是現(xiàn)在她有家了。
她和喜歡的人共同擁有了一個家,未來,她還會擁有自己的孩子。
江春水的童年生活并不幸福,但是她并沒有像大多數(shù)童年不幸的人那樣,選擇不婚不育,反而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有一個幸福的童年,來彌補自己生命中的遺憾。
她跟著沈令燃回到了他的家,然后飛速去洗了個澡。
自從確認了身份之后,江春水就變得更加肆無忌憚了起來。
如果說她曾經(jīng)還覺得很自卑,覺得自己配不上沈令燃,那么在沈九平跟她說過那些話之后,她就變得自信了起來。
她開始慢慢地相信,自己有資格站在沈令燃的身邊,成為他的女朋友。
而女朋友所擁有的特權(quán),她也毫不猶豫地去享受了。
她躺在沈令燃的床上,裹著他的被子,翻著他的床頭柜,水蔥般纖瘦白皙的手指劃過抽屜里那一排價值不菲的手表。
都說“窮玩車、富玩表”,沈令燃這一抽屜的手表,隨便拿出來一塊,都夠她好幾年吃喝不愁了。
真是奢侈糜爛的資本家生活啊。江春水這樣暗暗地感慨著。
她在沈令燃的床上滾了好幾圈,直到對方洗完澡出來時,她才“嗖”地一下子坐了起來。
還沒等她開口說些什么,沈令燃就說“你的房間在隔壁。”
“我不,我今晚就要睡這里,”江春水倔強地說,“要不然你就把我扔出去。”
大概是瞧他一副一言難盡的表情,江春水紅著臉解釋了一句“其實我這幾天沒來不會弄臟你的床單。”
沈令燃
江春水又說“剛才在車上我是有點緊張,要不然你重新考慮一下暖床這個選項”
說完,她重新躺回床上,胳膊支在枕頭上,托著自己的臉頰,另一只手拍了拍床單,笑嘻嘻地對他說“你想睡我不想要孩子不”
沈令燃
他突然覺得,自從江春水和他訂婚之后,好像比原來膽子更大了。
她以前說話時,還會因為他的老板身份,有所顧忌,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徹底放飛自我了。
“明天有發(fā)布會,”沈令燃對她說,“你今晚好好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