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我要下去”文煉張開口,發(fā)出絕望的吶喊。
這一次,神劍仿佛聽清了他的話,緩緩飛入測試之地,將文煉放了下去。
白袍真人接住文煉,目光落在神劍之上,頓時嘆息道“只差一點,只差一點啊”
“什么”文煉蒼白著臉,低聲問道。
“差一點你就能認主神劍了啊,我方才看到你的手上,已隱隱浮現(xiàn)出一道劍紋可惜啊,可惜”
“什、什么”文煉低頭看向自己的手背,上面果然浮出一道神劍的紋樣,但此刻紋樣極淡,很快便徹底消散無影了。
“我早說了讓你不可露出怯意,這是神劍在展示自己的威勢,可你瞧瞧你,嚇成什么樣子”
文煉卻依舊嚇得腿軟,他極力穩(wěn)住心神,試著再次觸碰神劍,那神劍卻陡然揮出一道兇煞劍氣,砸在他的身側。
白袍真人搖頭輕嘆,嘆息聲傳入文煉耳中,令他心頭滴血。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神劍會飛離此地時,那神劍竟又再次飛了回來。
其余弟子又是驚喜又是害怕,目光緊緊追逐著神劍。
然后他們便眼睜睜地看著神劍飛向了先前那個藍品資質的弟子。
顧九重繞著景亦飛了一圈,忽然貼近了景亦往他身上蹭了蹭。景亦試著伸手碰了碰他,顧九重立刻安安靜靜地趴在了地上。
見景亦一動不動,顧九重再次直起身子,蹭了蹭景亦的手。
所有人都震驚地看著這一幕,這這還是方才那柄氣勢奪人的神劍么它竟做出如此臣服之態(tài)
憑什么一個廢物,竟能令神劍折服
“哼,原來如此,不過是小把戲罷了。”白袍真人此刻卻瞧出了端倪,冷聲說道。
“真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是啊,為何神劍”
白袍真人指了指景亦的腰側懸掛的香囊“神兵歷經(jīng)戰(zhàn)斗,便會有鈍的時候,這時候需以天石為其打磨,重塑鋒銳之刃。打磨之前,需以香油浸潤神兵之體,徐徐撫摸。時間久了,神兵嗅到這股氣息,就會變得溫順。”
眾人這才察覺,這神劍邊緣破損,不知經(jīng)歷多少次戰(zhàn)斗。可失去主人后,卻再也無人能替他涂抹香油,打磨劍刃。
就在眾人愣神之時,景亦緩緩蹲下身子,伸手撫摸著神劍殘損的邊緣。
神劍發(fā)出一聲清越的劍鳴之聲,微微顫動起來。
伴著劍鳴之聲,景亦的手背上,漸漸浮出一道劍紋來。
神劍認主,會以劍氣在對方的手上畫下自己的模樣,以示臣服之意。
“他只是個藍品修士,根本不配用劍”
“不可認主,不可認主啊”
眾人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爭先恐后地喊著,卻都被劍氣攔在離景亦三尺之外。
白袍真人也驚呆了,他怎么也想不到,景亦竟用這種法子打動了神劍。可仔細想一想,自這神劍飛來宗門后,每個人都竭盡所能地展露自己的攻擊之法,想以此來打動神劍。
所有人都仰視著神劍,渴望得到他的庇護。卻從未有人,真正想過要照顧這一柄滿身傷痕、流浪已久的劍。
“等一等。”
一道溫和的聲音,突兀的響起,誰也沒料到開口的竟是景亦。
景亦看向顧九重,將左手摁在了右手的劍紋上“你不必認我為主,我知道你其實從未忘記曾經(jīng)的主人。”
神劍之上的劍氣,忽然一滯。
“但總要有人來照顧你。”景亦話鋒一轉,認真問道“所以不如讓我認你為主吧”
這竟還能這樣
每個人心頭,都泛起了驚異之意,愣愣地看著景亦。
神劍也微微顫了顫,劍柄抬起一些,好似在打量著景亦。
景亦俯下身子,伸出一根指頭,放出絲絲微弱的靈氣,在劍身之上,緩緩畫出了一個小人。
他資質極差,那靈氣風一吹便要消散了,然而就在這時,神劍上綻開如織劍光,牢牢護住了那一縷微弱的靈氣。
這個小人,就這么留在了劍身之上。
與此同時,景亦手背上的劍紋,也在漸漸淡去。
一時之間,眾人也搞不清楚,這神劍是不是真的臣服于景亦了。畢竟修士認神劍為主,實在是前所未有之事。
“說得倒是好聽,手上沒有神劍的紋路,便不算真的認主。不就是香油么,我也有啊”
“只有強大的主人才能真正庇護神劍,一個弱小的廢物,竟妄想攀附神劍”
就在眾人隱隱議論之時,神劍上的劍光驟然一收。
眾人眼中露出震驚之色,先前景亦所畫的那個可笑的小人,還穩(wěn)穩(wěn)當當?shù)亓粼谏駝ι碇稀?
而那從景亦手上消失的劍紋,此刻竟出現(xiàn)在了劍身上,正被那小人握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