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車里視線暗, 陸晚晚并沒有看清沈屹臉上的表情,不過雖然她剛才很生疏的叫了他一聲“沈先生”, 男人似乎也沒有生氣。
酒意襲來, 陸晚晚有些困,靠著玻璃合上了眼睛打算休息一會兒。
再次睜開眼,陸晚晚發(fā)現(xiàn)自己正枕在沈屹的腿上, 眼皮子動了動,眼神無辜, 恰巧能看見男人精致漂亮的輪廓線條。
她慢吞吞的從他身上爬起來,每次剛睡醒腦子都不太清醒,她問“沈屹, 幾點了”
沈屹輕慢的笑了一聲, “現(xiàn)在怎么不叫沈先生了”
陸晚晚被他說的有些尷尬,只好趁機轉(zhuǎn)移話題,“我去喝杯水。”
等她端著水杯從廚房里出來,沈屹正站在窗邊打電話,表情沉靜,周身氣壓有些低。
陸晚晚站著聽了一小會兒, 雖然并不是很懂, 但大概也知道電話那頭似乎沒有在說什么好事情。
沈屹最后說了聲,“我知道了, 不用管。”
然后就掛了電話。
陸晚晚一抬眼, 男人轉(zhuǎn)過來恰巧就對上了她的視線。
她咽咽喉,問“怎么了”
她又用更加小心的語氣, “是不是你工作上出了什么事嗎”
也該到沈屹的小公司被整破產(chǎn)的劇情,加上他的臉色實在談不上好看,陸晚晚才試探的問問他。
“嗯,不算大事。”
甚至都算不上事,只是有人非要作死要找他的麻煩。
陸晚晚沉默著看了沈屹半晌,他穿著家居服在家時,鋒芒和戾氣都很好的收斂起來,眉眼間神情淡淡,瞳仁烏黑,氣質(zhì)干凈。
她看了一小會兒便低下頭,生怕多看兩眼就被這個人給誘惑。
沈屹的魅力,她感受過好幾回。
他聽話乖巧時的模樣,沒人能招架的住,真實的陸晚晚本人是個從來都不肯好好上課的人,和他就是個明顯的對比。
每次查校服她都會被逮住,或者是被教導主任給罵上一頓,又或者是在教室門口罰站半節(jié)課。
好幾次被罰了之后,沈屹皺著眉,無奈的問“你就不能好好的穿一次校服嗎”
陸晚晚是個有點任性的小女孩,仰頭和他抬杠,“我就不。”
這還不算完。
她還很任性的將他身上的校服也給脫了下來,佯裝兇惡,齜牙道“你以后也不許穿。”
陸晚晚也沒想到沈屹會這么順從她,從哪之后,年紀第一的沈屹也再也沒有穿過校服,教室門口被罰站的人從一個變成了兩個。
她前兩次折了心,實在太正常。
沈屹若是想叫一個人喜歡他,并非難事。
“晚晚。”沈屹伸出兩根手指抬起她的下巴,輕笑一聲,問“今天被欺負了”
應該是被欺負了。
彈幕上罵的那些話,沈屹其實都看見了,他想著讓陸晚晚吃點苦頭也好。
陸晚晚撇開臉,不太自然的回“算吧。”頓了頓,她又說“當然,我也不可能白白被欺負。”
夏枝說的那些話,她都記著呢。
總不能還指望她很大度的不同夏枝計較,今晚沈屹出現(xiàn)的時候,陸晚晚也不是沒想過要借他來打夏枝的臉。
想了想,她還是沒這么做。
沈屹微怔,本以為陸晚晚會發(fā)一次脾氣然后撂挑子不干,現(xiàn)在看來似乎不是這樣
陸晚晚頭思考了一下,巴掌大的小臉微微往上仰了仰,啟唇輕聲問“離婚的事你考慮的怎么樣了”
沈屹抬眸,漫不經(jīng)心的笑了笑,“你最好還是不要提起這件事。”
他的視線有些冷,沈屹看得出來,陸晚晚對他有種莫名的恐懼,他自己甚至都不知這種恐懼來源于何處。
等了片刻,陸晚晚直直迎上他的視線,吐字道“我不。”
和當年她刁蠻要求沈屹不許穿校服的語氣一模一樣。
“”
“我就要提。”
“”
“離婚協(xié)議書我已經(jīng)打好了,放在客房里,你自己去看,沒什么問題就簽字吧。”
“”
陸晚晚說完,也沒有去管沈屹臉上是什么表情,轉(zhuǎn)身進了主臥。
沈屹就這么被她趕去了客房,書桌上端端正正擺了份離婚協(xié)議書。
隨便翻了幾張看了看,男人的唇齒間溢出一聲輕笑,隨手將協(xié)議書丟進了抽屜里。
上面的條條框框其實并不嚴謹,不過在財產(chǎn)分割方面,倒是寫的很清楚。
五五分,錢還有不動產(chǎn)都是一人一半。
陸晚晚回房之后,渾身松懈,她似乎很久都沒有在沈屹面前任性過了。
好像也沒有那么可怕。
洗完澡,套了件睡裙便滾上了床,陸晚晚打開電腦開始看她今天上午的主持視頻。
鏡頭里的女人很漂亮,仔細看還是看得出有點緊張。
總的來說,這場比賽她主持的還算不錯。
對于一個新人女主持其實不能說差。
不過陸晚晚也注意到了彈幕上的評論并不客氣,十句里有八句都是在罵她的。
沒有人在被罵的時候,還能有好心情。
陸晚晚跑腿坐在床上生了好一會兒的悶氣,困意頓消。
快到凌晨的時候,沈屹敲響了她的房門。
陸晚晚還在猶豫開不開門時,屋外的男人似乎沒有給她選擇的權(quán)利,推開門直接闖了進來,敲門仿佛只是顯得他更有禮貌一些。
陸晚晚的睡裙快要卷到大腿根,一雙腿又白又直,烏黑的長發(fā)散落在雪白的后背。
男人眸光微頓,卻也沒有避諱,目光坦蕩。
陸晚晚默默用被子遮了遮,手機里還放著她的視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