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等了一陣,那兩人才終于離開,林闕出來后,沉著心情掐滅手頭的煙,扔進垃圾桶,皺眉。
張紹連對他而言不過是個稍微有過交集的陌生人,橫豎都夠不著他的事,不過聽到的事情實在匪夷所思,讓他不免又生了點同情,林闕心情復(fù)雜,過去和顏池說了這件事。
柳則安剛在,蹲在搖籃前邊逗弄兩個寶貝,大大方方地聽,聽完之后他問顏池:“你們說的張紹連,就是那個娃娃臉,但是身上肌肉很多的”
不相關(guān)的人,他一貫都記不住名字,不過對張紹連稍有些印象。
一來這人如今是廣農(nóng)的董事長,廣農(nóng)跟他手下的公司有一定的競爭關(guān)系,于是多留意了幾分,二來,張紹連讓他實在印象深刻,上回電梯停電那次,他的表現(xiàn)仿佛一個歇斯底里的精神患者,這才在過去了大半年之后,還對此人又不少印象。
精神上邊有疾病,那天的表現(xiàn)也就說得過去了,難怪那時候就有些不對勁,事后又完全憶不起發(fā)生了什么,當(dāng)中記憶缺失了一塊。
不過很難置信,除卻那次之外,他的其余表現(xiàn)都很正常,外邊看起來,也不過是個普通人。
顏池聽后情緒不是特別高,沉默了半晌后問:“這樣啊,是被打出來的嗎,他爸從小就打他”
林闕說他不清楚,只把聽到的大概講了一遍。
顏池點頭,他讓幾人都保密,別把張紹連的事情說出去了,總歸是對人的形象影響不好,說完之后他才開始和柳則安一起逗弄剛剛睡醒的林云傅,給他帶上林澤海重金讓人打造的長命鎖。
長命鎖有一對,林云瑤和林云傅各一只,帶上去時有些沉甸甸,用料實在太過良心,百分百純金,鎖的設(shè)計有些別出心裁,林云傅喜歡,松手想去抓。
這物件又不是他平時的奶嘴瓶,他使了吃奶的勁,都推不動身邊的東西,于是表情茫然,胖嘟嘟的臉上掛著一絲難以置信,不明白是發(fā)生了什么,便朝顏池投去求助的視線。
同女兒相比,林云傅就顯得木訥不少,倒也不是貶義詞,這般年紀的小孩如此,顯得更可愛,不過他們女兒智商就高上很多,同樣的事情上,林云瑤穩(wěn)重得不像是個妹妹。
她只動了那鎖一回,微愣,知道這是自己沒辦法撼動的巨物,于是干脆利落地放棄。
林闕過去跟柳則安他們討論,圍觀了全程的他顯得憂心忡忡,不太明白兒,按理來說,他大兒子在顏池肚子里時表現(xiàn)優(yōu)越,出來后就落下一截,難不成是四肢發(fā)達,頭腦簡單的典型代表
顏池現(xiàn)在當(dāng)真堪比林闕肚中的蛔蟲,居然能夠猜出他一臉苦大仇深表情之后的奇怪腦回路,咬牙打了他一背,低罵他:“你瞎想什么,小瑤就是比平常的孩子聰明一些,傅傅他這是正常表現(xiàn),我敢肯定,你這種年紀比他還不如。”
林云傅大概心有靈犀,聽到這一句,抬頭沖顏池傻笑,半張嘴,口水緩緩流至嘴角處,看起來頗有些傻氣,顏池看了他一眼,咬牙違心,再勸林闕:“其實他很聰明的,你喊他一聲,他都能給你來點反應(yīng)。”
林闕拿了紙巾給他擦拭嘴角的口水,點頭:“成吧,我的傻傅傅,以后你大爸爸疼你。”
他現(xiàn)在是這樣想,女兒聰明些,他以后也就少費點勁好了,倒是兒子這邊要多照顧和安慰,這才叫雨露均沾,是個表現(xiàn)優(yōu)秀的好爸爸,滿分。
柳則安在旁邊看得肉麻得不行,直覺這樣的林闕實在沒出息,配不上顏池,不過顏池喜歡,他也就只能在心中編排幾句,不敢放到明面上來講。
下午過去一半,顏格和崔如浩還沒有過來,一個是在回家的飛機上,一個聽說還在趕本市的一個通告,但說是要來,倒是張紹連那邊依舊沒有什么消息,連個回音也沒有。
顏池跟林闕始終陪著今天的兩個主角呆在休息室,不時接待來去的賓客,晚宴快開始的時候,來往人數(shù)少了不少,大家都去晚宴場上互相交談,倒是之后來了一個抱著孩子的少年,那孩子生得更為敦實,皺著小眉,不滿地看著四周,是個男孩。
一問年紀,差不多一歲還沒到,肥嘟嘟的臉蛋白嫩,故作大人的表情讓人啼笑皆非,顏池看著覺得可愛,過去抱了他片刻,帶著他去看兩個弟弟和妹妹。
那少年在后邊跟他說:“他比較兇,小心點兒,怕他欺負瑤瑤和傅傅。”
說話間,男孩已經(jīng)俯到林云傅面前,皺著眉看他,再轉(zhuǎn)頭去看他的爸爸,手掌往下,朝著空氣做按壓的動作,片刻后,見一只手不夠,兩只手齊齊上陣。
少爺立即厲聲:“不能打弟弟,你是哥哥。”
男孩顯得很驚訝,咿咿呀呀地叫了起來,在林闕懷中彎身,努力想掉進林云傅的搖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