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了第76章、
滿月宴如期而至。
宴會定在林家自家旗下的酒店,林澤海負責(zé)跟賓客寒暄, 在里處, 顏池跟林闕兩人,則抱著孩子站在門口迎接客人, 充當(dāng)門面。
陸陸續(xù)續(xù)來了不少人,面貌陌生, 宴請的主要是林家這邊的客人,顏池那邊人丁本來就不旺盛,也就來了幾個自家人,并不多。
對于迎客這件事情,林闕覺得麻煩不少, 很多平時沒有多少交集的親戚, 也就只在上回的結(jié)婚典禮上見過一面,今兒握著他的手麻溜不行, 讓他喊叔叔, 喊舅舅, 林闕一個都不認(rèn)識。
等人送得差不多了, 他湊過去跟另一邊的顏池說:“總覺得我虧了, 被人賺了便宜。”
這個便宜是指, 剛才有個看起來比他大不了多少歲的人, 站在林闕跟前和他論輩分, 講什么爺爺奶奶叔叔阿姨舅舅的, 繞了林闕好大一圈, 最后得出結(jié)論, 你應(yīng)該喊我小爸爸,我比你高一個輩分。
林闕不太懂,喊了那人一聲爸,那人于是從懷里掏出一套打磨好的金首飾,送給林云瑤和林云傅當(dāng)見面禮,特貴重的玩意兒,看起來用了心思。
顏池抱著孩子茫然:“應(yīng)該是你小爸爸吧,這種事情騙你有什么好處”
一想,確實沒好處,難不成被他叫了一聲爸,還能延年益壽還是覺得逗他很好玩
站了一會林闕出去抽煙,隔了個隔間,聽到一人拉著另一人進來,稍微年長些的聲音罵道:“你個兔崽子,你跟我說你讓林闕叫你小爸爸,你瘋了按輩分來講林闕特么是你小爸,等會兒你別再給我出洋相,趕緊滾回家,我怎么生出來你這個糟心玩意。”
另一人的聲音有些熟悉,就是方才跟他在門口東拉西扯的年輕男人,委屈巴巴:“我就想氣氣他,他之前多拽,讓我們家紹連吃了那么多苦,自己倒好,結(jié)婚生子,人生圓滿了,我一看他臉上的笑,就不樂意。”
“不過啊。”他跟眼前的人撒嬌,“爸,既然林闕是我小爸,應(yīng)該不會生氣吧,按輩分來講,他應(yīng)該也得讓我?guī)追郑L輩總該讓著小輩的。”
“按輩分來說確實有這層在,但我們關(guān)系都扯遠了,早沒有什么聯(lián)系,算了,你等會別往人家跟前湊,又是張紹連的事,你管別人家干什么”
林闕皺眉,草,他才二十五的年紀(jì),給這個看起來比他還大的大寶貝當(dāng)?shù)裁磿r候有了這么大一個兒子
忒不要臉了。
他忍著脾氣又聽了幾句,心里邊委屈,想著等會無論誰再過來讓他叫東叫西、叫爹叫娘的,他都得把嘴巴合實了,不讓人占著便宜,丟了他們林家的臉面。
他林闕,只認(rèn)林澤海一個爹、顏池一個老婆、林云瑤合林云傅這一兒一女。
那邊兩人還沒走,林闕也不出去,就想聽他們能說出點什么花來,結(jié)果后邊那個年輕男人話鋒一轉(zhuǎn),跟他爹說起張紹連的可憐之處,讓他多多包容。
林闕琢磨著,聽出了一點重要的信息。
這個男人大概算是張紹連的好朋友、鐵兄弟,從小一塊兒長大的關(guān)系,不過男人的爹并不喜歡張紹連,言語間頗有些嫌棄,惡意不少。
理由就是,張紹連有病。
腦子有病、沒救了、是個危險分子、不知道什么時候會發(fā)作、離他遠一點兒——這是原話,大概是精神方面的疾病,具體的病名林闕也不清楚。
只聽那個男人說,什么平時私底下憂郁,受了刺激或者害怕之后就會歇斯底里,自個兒卻對此沒有印象,去看過醫(yī)生,醫(yī)生說是長期家暴造成的心理陰影,要依靠藥物和外部來進行輔助治療,不過張紹連并不配合。
這幾個月病情越來越嚴(yán)重,甚至已經(jīng)影響到日常的生活,這才開始服藥,服用的藥物中含有大量激素,于是才導(dǎo)致身體越來越胖,越胖便越焦慮和崩潰,惡性循環(huán),每天只能去酒吧買醉,尋找刺激。
這就好比多米諾骨牌一般,長期酗酒買醉的結(jié)果,讓他身體的各項機能持續(xù)下降,沒有辦法再擔(dān)任公司負責(zé)人一職,前幾天,董事會的表決結(jié)果出來之后,張紹連就辭去了董事長之位。
年輕男人話語間擔(dān)憂至極,他爹卻漠然不覺:“一個神經(jīng)病,你管他干什么,還為他得罪了林闕,別說他是你爸,就算你是他爸,估摸著咱家也沒什么好下場。”
他湊近了說,即便是在無人的隔間,看起來也有些慌亂緊張,壓低了嗓音:“聽說他從小就是個有主意的,心眼兒小,睚眥必報,咱們得罪不起,你最好以后避著他走,別讓他看到。”</p>
林闕心想,我真特么不是他爸,還有,他一貫寬宏大量有原則,到底是為什么,謠言才把他傳成了這幅模樣,覺得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