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邊肩膀上壓著人,睡得看不著臉,一身酒氣熏天,前邊林闕還拿著酒朝他走來,顏池隱隱就覺得,這他媽叫做前后夾擊,整個人渾身不自在,僵住了,在那邊不敢動一下。
他仰著腦袋去看走近的林闕,心中想著打招呼時要用的措辭,大概隔了有七八步后,頻閃燈照著了那人的臉和身上的裝扮,顏池終于發(fā)現(xiàn)自己認(rèn)錯了人。
這人不是林闕。
他雖然高則高矣,但氣勢截然不同,身上裝扮也不盡相同,大概剛從籃球場上下來,運動裝還沒未來得及換下,到膝蓋的籃球褲,籃球背心前后印著04的數(shù)字,是專業(yè)的隊服。
顏池見他走近了,剛想問“你是誰”
話還沒說出口,那人繞到他背后,捉了顏格的后頸輕輕往上提,端倪了他喝得爛醉緋紅的臉片刻后,問還呆著的顏池“你是誰”
這他媽,這是我的臺詞。
顏池這才認(rèn)真去看這個比林闕矮不了多少的男人,心中一震,突然有了譜,這人十有八九就是宋景仁,當(dāng)時顏格也同他說了,和林闕的身形長得相像,面龐有六七分類似,他當(dāng)時也見過照片,慢慢和面前這人對上了。
宋景仁見顏池不說話,誤會了,要把顏格往身邊護(hù)。
這個日子,永安市各大高校的籃球聯(lián)賽也陸陸續(xù)續(xù)拉開了帷幕,他們剛打完一場籃球賽,贏得光彩,于是呼朋喚友,一起來酒吧喝個酒慶祝。
發(fā)現(xiàn)顏格,還是他旁邊的朋友同他說了這件事,說是看到顏格喝醉了,一個小伙子要帶他走,酒吧中、喝醉、被帶走,宋景仁想到撿尸這兩字,耐不住,一定得過來看一看。
“喂,你干什么”顏池也把顏格往身側(cè)拉,他腦袋里邊轉(zhuǎn)得快,在想事。
感情那種事情,當(dāng)局者迷旁觀者清,顏格和他今兒講的,也不過是一面之詞,不能全信,顏池現(xiàn)在看著宋景仁著急過來找人的樣子,覺得或許事有出入,也得看看“被告人”的態(tài)度。
他腦袋一轉(zhuǎn),心中有了法子,把手機(jī)掏出來給宋景仁看“你看,這是我跟顏格的聊天記錄。”
“我們是認(rèn)識的。”
宋景仁手中拿著酒瓶,吹了一口后點頭“嗯。”
顏池看著他的表情說話“我聽說他最近失戀了,心情不好,就約他出來喝酒,想培養(yǎng)培養(yǎng)感情,說不定我也有機(jī)會,你說是吧”
宋景仁握了握長瓶頸,松了拉住顏格的手,說“嗯。”
這人他媽的,跟林闕一點兒都不像,單說性格方面,林闕就比他好上十萬八千里,甩了他好幾條大街,沉悶、少話,這是顏池對他的第一印象,即便這人外表看起來,染了頭流里流氣的發(fā)型,像是隨時都能上街同人去干架。
顏池還沒放棄,再加狠劑“你就是小格的前男友,叫宋景仁”
宋景仁又說“嗯。”
他這次難能可貴的,多講了一句話,道“那你們玩得開心,不打擾了。”
然后撒手,往他所在的包間走去,這和顏池預(yù)料的全然不同,他原先是打算,按照宋景仁這樣的態(tài)度下去,說不準(zhǔn),等會兒吃了醋,就能同他聊會天,試探他對顏格的感情。
玩大了,不好收手,顏池轉(zhuǎn)身去拍顏格,喊他的弟弟“別睡了,看看誰來了”
顏格朝他吐酒氣,沒動。
顏池最后拉著只拖油瓶,去追宋景仁,想把話說清楚,酒吧里人群熙然,他盯著人家后背走,邊走邊喊“你等等。”都快跟著人追到了包間門口。
林闕在上邊換了工作服,啐了一口,手按在玻璃窗戶上,狠狠兒地盯著下邊望。
他現(xiàn)在自己看不到自己的表情,不然準(zhǔn)能被郁悶死,他這叫什么,幽怨、郁悶,氣憤,活脫脫的,就是個深閨怨婦,但這沒道理,沒必要這么生氣。
不過更沒道理的是顏池,住著他的房,穿著他的睡衣和拖鞋,后頭兒,在酒吧拉著個男孩子,追在另外一個男人屁股后頭喊,喊什么林闕聽不到,光是腦補,他就想一拳打在面前這塊玻璃上,然后讓碎渣掉到顏池腳底下,嚇壞他。
林闕看了一陣,沒耐住,下去,找顏池,順便工作。
顏池把宋景仁堵在門口不讓走,說“我想跟你談?wù)勵伕竦氖拢苤匾!?
宋景仁頓了一陣,伸手把顏格睡得橫七八豎的姿勢撥正,再點頭“行。”
沒在酒吧繼續(xù),他們往外邊走,顏格生得雖然不如他哥高,但這人也重,睡得跟豬似的,人也成了豬,顏池這幾天自己身體不舒服,后頭讓他靠了一陣,沒力氣靠不住,悄悄把顏格往宋景仁所在的方向推。
宋景仁下意識接住,沒放開。
顏池問他“你喜歡顏格嗎”
他說的太直白了點,自己后來也意識到,馬上補充“我感覺你剛才對他還是挺好的,聽說你們在一起小半年,后來才分開,為什么分開”
宋景仁也反問他,說得牛頭不對馬嘴“你喜歡顏格”
顏池這人臉不紅,臉皮厚“對啊。”
宋景仁就說“這是我們的私事。”
“你是直男”
這話就說到了宋景仁的點子上,他過了好久才回答“我把顏格當(dāng)?shù)艿芸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