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實(shí)際上,我自己的夢吵醒了我。”
“又是噩夢?”慕柯皺眉,威爾的特質(zhì)讓他極易受到靈體的夢境侵?jǐn)_,但這不意味著在慕柯就在他的隔壁時那些陌生的靈體也能夠不受阻攔地進(jìn)入威爾的夢境。
“算不上,是一些思維的延續(xù)。你在做什么?”
“一些文書工作。”
“給修安部?”
慕柯看著屏幕點(diǎn)頭。
“我記得你以前從沒寫過這些東西。”
“一些意外情況,需要填報告。”
慕柯本身不需要向修安部提交報告,但是前些天晚上遇到的三位小修士需要,而慕柯作為相關(guān)人員就也不得不給出一份在場報告。
“那你繼續(xù),我坐一會。”
慕柯看著威爾點(diǎn)了點(diǎn)頭,重新把目光落回屏幕上。方形的屏幕在他的眼睛里印成一塊光斑,攜帶著靈動的水紋。
這讓威爾忍不住笑了一下,隨便抽了一本書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慕柯緩慢且無節(jié)奏的單手敲擊鍵盤聲沒有讓威爾覺得厭煩,正相反,這讓他逐漸陷入了明晰的思考中。
他夢到了亞伯吉迪恩。有人給了他塞壬的毒藥,讓他陷入幻覺,之后和慕柯一起殺了亞伯吉迪恩。
如果沒有亞伯吉迪恩的出現(xiàn),那么會發(fā)生什么?
威爾看著書頁上的單詞,但那些字母卻沒有進(jìn)入他的大腦。臺燈的光和電腦的藍(lán)光混在一起打在書頁的右半邊,威爾的手指正停留在印刷字母上,斜射的光投出了一片鮮明的陰影。
他當(dāng)晚在疑似切薩皮克開膛手的犯罪現(xiàn)場,那一片街區(qū)在晚上幾乎沒有什么人,威爾不會對不存在的他人造成威脅,而且給吉迪恩的那顆子彈還有一部分原因是吉迪恩的攻擊意圖。
如果沒有亞伯吉迪恩,那毒藥最多不過讓威爾犯病,倒在路邊,等著明天早上有路人把他送進(jìn)醫(yī)院,或者是被某個變態(tài)殺手殺死在半夜。但是后者的幾率實(shí)在是小得可憐,只不過是威爾腦子里一個用以嘲諷的答案。
就算模仿犯希望的是用上塞壬毒藥真正的控制心靈的作用,但他沒有出現(xiàn),這不成立。
所以,模仿犯知道亞伯吉迪恩會出現(xiàn)。亞伯的出現(xiàn)的確不是心血來潮,那里是切薩皮克開膛手的犯罪現(xiàn)場,而奇爾頓攪亂了亞伯的腦子讓他相信自己就是切薩皮克開膛手,亞伯的自我認(rèn)知出現(xiàn)了偏差,他意識到了自己的偏差,追尋開膛手的足跡正是為了追尋真實(shí)的自己。
亞伯吉迪恩會去那里,威爾格雷厄姆也會去那里,毒液的作用會讓他倆產(chǎn)生神奇的火花。這是模仿犯想要的,所以他就以投毒來制造機(jī)會。
但是,兩人到達(dá)同一個地點(diǎn)的起因——切薩皮克開膛手呢?開膛手的作案沒有固定的規(guī)律,沒人知道他到底會在什么時候什么地方作下下一期案件,但亞伯吉迪恩的開庭審判卻有固定時間。
模仿犯需要知道亞伯吉迪恩的案件情況,這并不難,巴爾的摩的媒體像是嗅到血腥味的鬣狗,一直瘋狂追擊著這起案件。但媒體不知道亞伯吉迪恩并非切薩皮克開膛手,尤其是在奇爾頓大肆宣傳他的研究成果之后。
模仿犯知道誰是真正的切薩皮克開膛手,他知道開膛手會在什么時候作案。
不不不,這還不夠,開膛手會在他想要的時候作案,威爾知道這聽起來不像是切薩皮克開膛手,但是
威爾一下子直起身,手里的書哐當(dāng)?shù)粼诘厣希娇绿痤^來,又起身走過去,彎腰撿起了這本書,把撞歪的書角捏回來,“《瓦爾登湖》?它怎么了?”
威爾猛地站起來,抓住了慕柯的手臂,他的眼睛里閃過思緒的光芒,以激動的顫抖語氣說“不,不是《瓦爾登湖》,也不是梭羅,這應(yīng)該是利奧波德!”
“所以?”慕柯看了一眼手里的平裝書,在封面的瓦爾登湖幾個單詞下方寫著亨利·戴維·梭羅
“模仿犯和切薩皮克開膛手是同一個人,就像開膛手常做的一樣,模仿犯延續(xù)了自己的習(xí)慣,他取走了卡茜博伊爾的肺,用來”
“to eat”慕柯看著封面說,威爾聽到之后楞了一下,慕柯掂了掂手里的書,抬起頭看進(jìn)威爾的眼睛,補(bǔ)充道,“你說的,利奧波德。而切薩皮克開膛手必然是他的反對者。”
“是的,是的。”威爾呼了一口氣,脫口而出的答案讓他的心跳加速了無數(shù)倍,“我想我可以把給切薩皮克開膛手的側(cè)寫和模仿犯的側(cè)寫放在一起了。”
“他就在我身邊,我見過他,甚至和他交談過,具有反社會人格,精通外科手術(shù),可能是個外科醫(yī)生,所以他應(yīng)該很富有,理智,冷靜,日常時間自由”威爾抓了抓頭發(fā),“那會是誰,我沒辦法。”
“你覺得你身邊誰具有反社會人格?”
“我?”威爾向兩邊扯了一下嘴角。
慕柯?lián)u了搖頭,“他掩蓋了真實(shí)的自我,這讓每個人都有嫌疑,你需要去掉你的主觀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