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旦意識到這是那些曾被他們殘害之人的報復,俱都驚駭失據(jù),慌亂抵抗起來。
越清光在蟾宮之中看得清楚——這些人前沖了不過一步,便已中了他人幻術(shù),自相殘殺起來。
心中恨惱他們無用,卻也知曉是自己失策——仵官城不比太幽城,跨過青墟就是香音界,又素來跟陸無咎抗衡。故而當年他也沒趕上劫掠香音界的彩頭,從未與樂修對戰(zhàn)過。先前傳回消息,說這樂修凝音為弦搞暗殺,防不勝防。他便只將她當個技藝偏門的刺客,竟是沒想到,此人控音如此精妙,怎么可能不精通幻術(shù)?
此刻再來自省,未免太晚。
越清光當即不再試探,自地下蟾宮中土遁出來。見樂韶歌穩(wěn)坐對面,卻未急著殺上去。
翻手召喚。
只聽地下轟隆隆作響,一只山頭大小的土黃色蟾蜍自土中鉆出。出土便張開大嘴,瞬間颶風涌起。那蟾蜍吸氣,背拱如山,雙目之后氣囊圓圓的鼓起。而后,蟾蜍一叫宛若石山之崩,聲波震開。
混亂纏斗之人瞬間四仰著被炸開,不少人掩耳撫胸,七竅被震擊得流血不止。
幻術(shù)早如浮泡般被沖破了。
樂韶歌掣琴在手,五弦一揮。而青羽也自她衣上飛出,便在她身后羽翼一展,已恢復原身大小,展頸仰首一聲清鳴,悅耳之聲攜著靈氣破開蛙鳴聲。那蛙鳴推來的聲浪便一分為二,向兩側(cè)排去,掀起滾滾土浪。
青羽展翼排開空氣中的土塵,旋身化作人形。依舊是個修眉鳳眸,曼妙明艷的華裳美人。照舊往流光璀璨的巾帶披帛上一坐,翹起玲瓏皓足。妖媚的長睫毛半垂著,慵懶又盛氣凌人。飽滿的紅唇里吐出刻薄的話語,“老□□,好久不見,你叫得還是這么難聽。”
馴服蟾蜍是越清光平生得意之事。見樂韶歌竟也有此般靈寵,便又是一驚,心想自己還是太過輕敵。
“舊相識?”
蟾蜍鼓了鼓腮幫子,沒好聲氣,“老相好。”
青羽哈哈一笑,“多年沒挨打,你是忘了疼吧。快跪下叫奶奶,本座就忍著惡心踩一腳你的癩□□頭。”
樂韶歌:……
“……它也自靈界來?”
“不是來自,而是攆出。”青羽嘲諷道,“——本座攆的。”
那蟾蜍也不吭聲,看上去很是老實。讓人不由就腦補出青羽霸凌它的往事。
“既是靈蟾,為何會助紂為虐?”
青羽啐了一聲,“臭味相投唄。欲壑難填,自不量力——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那蟾蜍這才翁里翁氣的糾正,“是鳳凰肉。”
青羽瞬間暴怒,化回原型,如墜星般殺過去。
那蟾蜍也不甘示弱,后腿一蹬,如山的身軀躍起迎上。
這一鳥一蟲已戰(zhàn)作一團。
越清光也趁勢再行土遁,深入地下。卻驅(qū)動四面土傀儡躍出地面,向著樂韶歌襲去。
地面破碎震動,凡有黃土處都有土傀儡抱著石頭腦袋站起身來。轉(zhuǎn)眼便組成無邊無際的大軍,地上幾無落腳之處。
那土傀儡自土中結(jié)塊而成,靈力、身軀都依賴土地供給。擊碎了依舊能在站起,顯然殺之不盡。
按說這種數(shù)量的傀儡里,必大都是濫竽充數(shù)者,靠簡單符咒驅(qū)使。然而控弦殺一陣便知,雖然智識、戰(zhàn)技良莠不齊,可這傀儡大軍竟是每個體內(nèi)都有單獨的靈核,縱使無傀儡師的指令也可獨自作戰(zhàn)。
樂韶歌并無太多作戰(zhàn)的經(jīng)驗,然而這些日子頻繁同幽冥界修士交手,對于傀儡、戰(zhàn)獸、惡靈一眾控物多少也有了些認知。
和這些土傀儡交手,手感很是詭異。
或者說……太過詭異了。
她便化作鳳鳥騰上空中,暫時脫離戰(zhàn)場。
底下土傀儡已自發(fā)開始堆疊身軀。
她躲避著那土傀儡射出的骨箭與靈符,且不急發(fā)動攻勢。
越清光坐鎮(zhèn)地下蟾宮,不慌不忙的發(fā)動了先前設(shè)下的結(jié)界。
那結(jié)界本是一張落天弓——開弓之時,界內(nèi)之物,天亦可落。
他驅(qū)動靈力,將弓弦全力開滿,瞄準了空中的樂韶歌。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20-10-1621:29:132020-10-2112:05:2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吾見凝月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