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這個問題之后,陳子錕忽然有一種豁然開朗之感,自己的身世之謎就要揭曉了。
“農(nóng)大叔,您久居上海,消息靈通,我想打聽點事情。”陳子錕道。
農(nóng)勁蓀道:“盡管問便是。”
“陶成章雖然已經(jīng)不在了,但他身邊的人應(yīng)該還在,我想找到他們,詢問當年的事情。”
“這樣啊”農(nóng)勁蓀似乎有些為難的樣子,隨即又道:“七年前,陶成章被人暗殺于上海廣慈醫(yī)院,他死之后,光復(fù)會失去了頂梁柱,也就土崩瓦解了,事隔多年,光復(fù)會的精英們早已星散,哪里還能找得到啊。”
“就連他的家人也找不到了么”陳子錕追問道。
農(nóng)勁蓀搖搖頭:“陶成章這樣的革命義士,向來是獨來獨往,過家門而不入的,就算能找到,家里人又豈能知道革命的秘密。”
“那是誰殺的他”陳子錕劍眉倒豎,有些慍怒,雖然他已經(jīng)記不起陶成章長什么樣了,但能帶著自己天南海北的游歷拜師,那定然是情同父子般的恩人,恩人遇刺,豈能不替他報仇。
農(nóng)勁蓀道:“殺陶成章的人叫王竹卿,武功高強,能飛檐走壁,也是光復(fù)會中人,江湖傳言,指使王竹卿的人是同盟會陳其美。”
陳子錕怒道:“王竹卿陳其美在哪里,不殺此二賊,我誓不為人。”
農(nóng)勁蓀道:“王竹卿已經(jīng)伏法,三年前,陳其美被袁世凱派人暗殺于上海。”
陳子錕更郁悶了,霍元甲死于日本人暗算,陶成章死于暗殺,陳其美也是死于暗殺,合著這年頭流行暗殺啊。
線索又斷了,只能從長計議。
給師父上過香之后,陳子錕就算認祖歸宗,成為精武門的一份子了,司徒小言幫他收拾了一個房間,床單被褥都是新的,臉盆毛巾也是新買的國貨。
“雖然價錢貴了點,質(zhì)量也不如日本搪瓷盆好,但買國貨就是愛國,就是打擊日本人。”司徒小言揮舞著拳頭這樣說,滿嘴都是新名詞,不光是她,精武會里的學員們也都談?wù)撝斚伦顣r髦的話題,什么警察廳抓了學生又給放了,學生糾察隊焚燒日貨,給奸商戴著高帽子游街,當然最熱門的話題還是五師叔踏平虹口道場的光輝事跡。
安排好床鋪之后,陳子錕先回大東旅社,出門的時候,一幫師侄圍過來,都用崇敬的目光看著他,七嘴八舌的喊著:“五師叔好。”
陳子錕被他們簇擁著,宛如眾星捧月,不禁得意洋洋,四下抱拳:“大家都好。”
出了精武會的大門,早有機靈的師侄叫了一輛出租汽車過來,付好了車資,打開車門請陳子錕上去,等汽車開出老遠,還能看到他們在大門口招手。
“小輩們真是太客氣了。”陳子錕感慨道,自己初來乍到就如此受歡迎,自然不是因為自己武功高,而是因為打了日本人,替大家出了一口惡氣的緣故,看來以后要經(jīng)常打一打日本人才行啊。
回到大東旅社,卻見李耀廷正陪著一個穿長衫的中年人在房間里說話,那人見陳子錕回來,起身客氣的問道:“可是陳子錕先生”
陳子錕道:“正是在下。”
中年人道:“我是李先生的管家,先生剛從寧波回來,聽說您到上海了,讓我來請您過去。”
陳子錕心中一動:“您說的李先生,可是李征五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