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夫人騎在他身上,依舊猛捶,怒道:“這次不把你打開了瓢,你就不知道誰該怕誰。”
“別打臉,至少別打臉啊,我明天還得見人呢”戚繼光抱著頭,哀求道:“大人不記小人過,你就原諒我這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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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戚夫人雖然武藝高超,但畢竟是個女子,打著打著便累了,改為揪住戚繼光的耳朵,擰成麻花狀道:“以后還敢不敢胡說八道了。”
“不敢了,不敢了,打死也不敢了。”有道是好漢不吃眼前虧,戚繼光連聲告饒道。
“我是原先就不能生嗎”見他告了饒,戚夫人的氣也消了不少,悲戚之情卻油然而生道:“兩個兒子都夭折了,我知道你心疼,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我比你更心疼,可我不想讓你戚家絕后,才咬著牙懷上第三個,結(jié)果心情郁積,動了胎氣,結(jié)果孩子沒保住,我也沒法再生育”說著說著,悲從中來,掩面嗚嗚哭道:“我不想有個孩子嗎我做夢都想有人管我叫媽媽”
戚繼光心里也不好受,大為悔恨道:“夫人,都是我不好,你別傷心了。”便想起身安慰安慰她,給她一個堅實的胸膛,卻發(fā)現(xiàn)自己還被騎著,只好小聲道:“你能讓我起來嗎”
戚夫人一側(cè)身,便從他身上下來,跪坐在地上,小聲抽泣起來,月光投下,清冷的色調(diào)更添凄婉,讓戚繼光大為不忍,起身去攬住夫人的肩膀,卻被戚夫人一掙扎,打開了手。
但他并不氣餒,再次去抱她,又被彈開
戚繼光只好使出全身的力氣,猛的一把將她抱住,戚夫人幾經(jīng)掙扎,也沒法將他彈開,便擂鼓似的捶他的后背。戚繼光強(qiáng)忍著痛道:“你打吧,我給你出氣”他夫人的動作卻漸漸軟弱無力下來,緊緊抱著他的脖子,無助的痛哭起來。
戚繼光輕輕拍打著她的后背,小聲安慰著,耳邊除了哭聲,似乎還有聽她含糊道:“別再傷我了,我受不了了,求求你”
戚繼光心一酸,險些也流下淚來。
當(dāng)然戚家內(nèi)部的事兒,不足為外人倒哉,外人也無從知曉。第二天,魁偉英挺的戚將軍還是如往常,雄糾糾氣昂昂的出城訓(xùn)練去了,生活也依舊繼續(xù)
轉(zhuǎn)眼半個月過去了,沈默給下面人的假期全部結(jié)束,下一階段工作正式啟動。沈默召集眾人在老地方開了一場誓師大會,宣布將三個衙門的人力物力再次整合,分成開埠與治水兩大委員會,前者負(fù)責(zé)籌建市舶司,以及開埠事宜,由他親自掛帥,王用汲輔之;后者負(fù)責(zé)吳淞江的疏浚工作,由海瑞掛帥,歸有光輔之其實沈默是想以歸有光為主的,但歸有光主動讓賢,說論起管理海瑞超他遠(yuǎn)矣,自己還是做些統(tǒng)籌工作吧。
誓師大會很短暫,宣布了各自委員會的目標(biāo),并暗示達(dá)成任務(wù)后,會有重重嘉獎,便在眾人的憧憬中散了。
接下來的日子,負(fù)責(zé)疏浚吳淞江的官吏、衙役,都在海瑞、歸有光的帶領(lǐng)下,出城籌備去了;沈默則與王用汲,開始為七月開埠做著緊鑼密鼓的準(zhǔn)備。
按說要建立一個職能部門,并使之發(fā)揮效,第一步必然是先搭建班子,但也不知是該高興還是郁悶,朝廷給市舶司的編制極其精簡,從五品提舉一位,從六品副提舉兩位,還有從九品吏目一人,就這四位,三個領(lǐng)導(dǎo)一個小兵。這倒不是歧視沈默,而是市舶司歷來如此,要是嫌人不夠,可以自己招臨時工就像三個府衙中的絕大多數(shù)官差一樣,都是編外人員,薪俸自己解決。
所以這一步干脆省了,沈默把兩個副提舉的位子給了王用汲和歸有光兩人,這樣也算小升一級,雖然無甚意義,卻也聊勝于無。
然后便是命人通知蘇州城里的外地商會會館,告訴他們朝廷將于不日開埠,如有興趣者,可以將預(yù)備出售的貨物報到市舶司衙門也就是知府衙門來,并交納十分之一保證金,以防止有人虛報,搞易。當(dāng)然,如果交易不成,保證金是會退還的。
對開埠這事兒,各家商會早就翹首以盼了,此刻接到通知,自然是雀躍之極,各省各府的代表紛紛下單,僅僅三天時間,訂金總額便超過了一百萬兩,甚至有那急脾氣的商會,已經(jīng)將貨物從原籍起運了當(dāng)然,除了綢緞商、茶悠的進(jìn)行,結(jié)果還是得等他”說著不無惱火道:“時間長了,市舶司的信譽何在本官的顏面何在”
“那也沒辦法啊。”王用汲苦澀道:“日本那么遠(yuǎn),咱們根本不知道情況,只能這么被動的的等著。”
沈默也知道,自己已經(jīng)將可控的全做完,剩下不可控的,只能這樣等著了,無奈的點點頭,道:“那就先歇著吧。”
但他注定不是閑下來的命,胡宗憲一封加急信件,為他揭開了毛海峰遲遲未至的原因,并給他出了個大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