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 滔天的火焰。
充斥在夢境中無處可逃。
似乎有誰牽著他的手同他說話, 小夜艱難的瞪大眼睛試圖看清說話的人,朦朦朧朧中,他似乎看到了沾染灰塵的粉色長發(fā),泣出血淚的悲傷雙眸, 被火焰焦灼的長袍拖曳在地。
宗三左文字半蹲下來, 唇瓣上下開合似乎說著什么。
他說什么呢
小夜左文字猛地從床上驚醒,滿身冷汗, 窗戶開著, 一陣冷風吹進來,被一雙修長瑩白的手輕輕關(guān)上。
窗邊的少年似乎一夜未睡,依舊是昨日穿的那身雄英校服,他手持加州清光,風塵仆仆, 剛從外面回來。
“我吵醒你了”
小夜遲鈍的搖頭,他低頭看被子的花紋, 滿目倉皇。
身上的傷已經(jīng)痊愈,這種程度只有審神者的靈力才能做到。
白鏡將清光放在盒子里, 客廳里, 歌仙兼定歇在沙發(fā)上, 小夜個子小還是小孩, 和白鏡睡在一起。
“歌仙說那一日你們?nèi)r政看到了日向琴太, 我想親口聽你說, 這是不是真的。”
小夜左文字感覺到白鏡朝著他走來, 坐在床邊,被子陷下去兩寸,審神者平靜的目光落在小夜身上。
這振短刀無形之中緊張起來。
和栗田口家那群屬性為甜軟的短刀們不一樣,他不會撒嬌,也不會開心的去笑,不會窩在審神者的懷里,也沒有讓審神者喜愛的特點。
本丸眾多刀劍。
小夜左文字是相對透明化的一振刀,他不主動去要求什么,也很少會拒絕什么,總是將復仇掛在嘴邊,略顯陰郁。
也許審神者并不喜歡陰郁的短刀。
他能來救小夜,小夜很感激。
“主上不相信我們嗎”
小夜左文字的視線從被子上的花紋轉(zhuǎn)移到白鏡身上,短刀沉靜陰郁的眼,毫無滯澀隱瞞,通透到底。
白鏡沉默片刻,“我只是,不相信我自己,畢竟我親手殺了他。”
親手殺死摯友的感覺并不好。
時政任命白鏡前去清繳,在見到日向琴太之前,白鏡都在猶豫是否手下留情,放他離開,尋一個和日向相似的尸體,一把火燒了,誰也不知道。
但真正在那座本丸見到了日向琴太,那人被墮化氣息感染無藥可救,曾經(jīng)溫潤的青年身上長滿了骨刺和怪異的花紋,整座本丸被黑暗籠罩,空氣中都充斥著揮之不去的死氣。
在白鏡到達之前,日向琴太已親手刀解了十八振暗墮刀劍,可惜自身卻被感染,即將墮落成沒有自我思維的怪物。
“如果死在你手里,也不枉我此生遇見你。”
日向琴太是個溫柔的人,同樣,他心狠時連自己都能放棄。
他了解白鏡,這個看似冷漠專橫的少年有一顆未被污染的心,白鏡不會被無謂的感情左右,他相信白鏡會殺了他。
事實上白鏡也確實這么做了。
他冷靜理智的承受了斬殺摯友的痛苦。
可他的佩刀加州清光卻有些反應過度,質(zhì)問白鏡的心是不是真的是冷的。
冷嗎。
不冷。
否則白鏡也不會遷怒加州清光,一回本丸就把這振斬殺日向琴太的刀封印在倉庫中。
可此刻,白鏡卻懷疑自己,真的殺了他嗎
“小夜,與你們一同去時政的其他刀劍在哪”
小夜左文字搖頭。
白鏡不再多問別的,有些事他要親自去解開謎底。
太郎在隔日下午時回來,只是時間越長刀劍們越熟悉這個世界,如何躲避,如何放肆,如何利用這個世界的勢力去達成他們想要的結(jié)果。
他們已經(jīng)墮落的和這塵世的人類一樣了。
太郎并未查到關(guān)于叛刀的線索,但卻帶來了一振刀。
只剩下兩只老虎的五虎退,一看到白鏡,就哭著撲進白鏡的懷里,其他刀劍根本沒反應過來,一把大太刀,一把打刀,居然連把短刀都攔不住。
現(xiàn)在的審神者可不是以前的審神者,五虎退是真神經(jīng)大條還是假裝一切都還沒變
五虎退抱著白鏡,兩只小老虎也在白鏡腳邊蹭來蹭去,它們一只瞎了眼睛,一只斷了耳朵,可憐兮兮的嗚咽著。
白鏡本想推開,但還是沒推開,站在原地,沒什么動作。
“大將,五虎退好想你。”
白鏡垂眸,“怎么不和一期一振在一起”
五虎退肩膀微僵,他緊緊攥著白鏡的衣角,“大將是在怪五虎退那晚沒有阻止一期哥嗎”
“不怪你。”
白鏡冷淡道“畢竟就算你出手了,以你的實力也攔不住一期一振。”
五虎退還未從不怪他的喜悅中回神,聽到白鏡冷漠的否定,又哭又笑的,內(nèi)心酸澀不已。
“你以為我在安慰你嗎”
白鏡推開五虎退,一腳踢開趴在他腳背上的小老虎。
小老虎在地上滾了幾圈,可憐嗚咽著試圖還要靠近白鏡。
“再爬過來,下頓吃紅燒虎肉,太郎,你下廚。”
太郎太刀忽然被點名,立即站直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