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柜上交了房錢,便隨著畢昔年往后院去了。得中樓的后院也就一進(jìn)三間,收拾的倒算是干凈。畢昔年騰出左廂房給兩人,約好明日早上聊時政,晚上談策論,便回了屋去。
李馮二人進(jìn)了廂房,見屋子不大,炕床靠墻,除此外只得一張八仙桌,兩把椅子和一個箱籠,住兩個人確實緊湊了些。
“要不要我們換個客棧?”李琰澤道。
馮少棠搖搖頭:“省城又不繁華,除了得中樓,其余兩家能住人的一個城東一個城西,來往趕到貢院容易誤了時辰,還不如湊合住這兒,起碼早上能多睡一會兒。”
李琰澤聽她這么一說,便點點頭,將行李收在箱籠里,拿出帶來的鋪蓋道:“那你睡炕上,我打地鋪,這幾日你且休息好了,后面三場可難熬呢。”
馮少棠點點頭,也沒和他客氣。炕床狹窄,本就是容一人睡的,兩人如果一起躺上去,連翻身都難,李琰澤人高馬大,根本睡不舒坦。何況到底是夏日衣薄,男女有別,她雖然和琰澤已經(jīng)肆意慣了,但多少也得顧忌掩飾點。
鄉(xiāng)試秋闈三場考試,每場一日,都是憋屈在狹窄的小隔間里,吃住考試均不得出屋。她得趕著開考前幾日養(yǎng)精蓄銳,方才能熬過這三場的考試。李琰澤把炕床讓給她,她自然不會推據(jù),只是為了少跑些路,倒要讓琰澤辛苦睡地鋪,卻是辛苦他了。
兩人收拾好行李,便前往前堂用飯。
因已過了飯點,前兒吃完的人都散了,客棧堂中還剩幾個秀才,空的位置也就多了。李琰澤和馮少棠選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點了酒菜,李琰澤道:“下場那幾日吃喝均在里面,天氣熱難有東西隔夜還能下口,待會我問問柜上,旁的秀才都備些什么。”
“估計也就是餅子饅頭罷,”馮少棠夾了一筷子雞絲,“其實也沒啥,我這幾日吃些好的,等下場那天湊合湊合也就熬過去了。”
“可不能湊合,天熱食物擺不住,萬一吃瀉肚,你還考什么?”李琰澤道。
馮少棠笑笑不說話了,琰澤心思縝密,有的時候比她還細(xì)致些,有他安排斷是沒錯的。
兩人用了飯便回了后院,李琰澤在后院井邊打水沖了個澡,回屋時見馮少棠已經(jīng)擦過澡換了身干凈衣服上炕看書了,便沒再說什么,只幫她把水拿出去倒了。馮少棠偷眼瞧他出屋倒水,長長的吁了口氣。
李琰澤回來之后,隨機從《大學(xué)》《中庸》中抽了幾個問題,幫馮少棠溫過一遍,然后便熄了燈,黑暗中他囑咐道:“你早些睡,這幾日好好養(yǎng)足精神。”
馮少棠這一覺睡得極為不踏實,夢里夢到自己下場考試考中了,正和李琰澤高興得不行的時候,突然被告知發(fā)榜上的名字錯了,并不是自己。她患得患失,翻來覆在炕上烙餅,直到天蒙蒙亮才算瞇騰沉了,沒再做夢。因為她睡不踏實,李琰澤也幾乎一宿沒睡,總是時不時擔(dān)心的看看她,生怕她從炕床上翻掉下來。
待馮少棠早上醒來時,發(fā)現(xiàn)李琰澤早已出屋練功去了,許是見她終于睡沉了,便沒有喊她。
她躺在炕上,只覺得渾身酸軟,下腹隱隱難受的很。突然她心中閃過一念,忙揭開被子一瞧!隨即唬的臉都白了!
只見她的中衣下身一塊污澤,染到了床鋪被褥上!
見鬼的!這緊要檔口,怎么葵水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