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jīng)是兩世為人,曾享受過平安康樂,也經(jīng)歷了如今的蟄伏苦悶,活著對她而言其中的內(nèi)涵卻是極深。人生在世,且不說肆意枉然,若心境平和都無法做到,那活著還有什么意思?當下是敵人的刀已刺入肺腑,她馮少棠若不能將其拔、出來,搏上一把狠扎回去,她又何苦重新來這一遭人世間!?
“我馮家到底是造了什么孽?老天為何如此不公!”馮閣老早已泣不成聲。
馮少棠掏出帕子給父親抹淚,心中難過非常,她其實并不想提起弟弟。父親隔了許久才嘴上不提,卻不是心中不痛的,觸動老父傷懷,她也難受的緊,但有些疑慮又不得不和父親說清楚,于是斟酌了片刻,她還是將自己的推測說了。
“……若說沒人針對我們馮家,弟弟頂多在教坊吃些苦頭,教坊管事斷不會讓弟弟拋頭露面的。可見此番羞辱,是有人意在亡我馮氏一族。他們會就此罷手嗎?
弟弟之后是不是就輪到小妹?輪到我母親姨娘他們?再之后呢?這些人會放過我們嗎?五年來他們什么都沒做,不是他們?nèi)蚀龋膊皇撬麄兺浟耍桥禄噬险娴陌涯倩鼐┒迹涩F(xiàn)在是皇上忘記了我們,他們便不會再善罷甘休!”
說到這里她停住了口,默默的對自己說,我若不戰(zhàn),便只能任人魚肉!
話說到這份上,馮閣老已經(jīng)無法再顧慮了,他只遲疑的道:“然科考進場前均要搜身,你又當如何?”
歷來科舉對于作弊都是嚴查嚴懲的,但即便如此,抄襲夾帶還是屢禁不止。有將詩文律書抄在中衣上的,有做了小號‘指書’帶進場去的,真?zhèn)€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前朝為了防作弊,甚至要求士子們散發(fā)脫衣,入湯池沐浴后再進場。好在本朝認為這樣有辱斯文,畢竟作弊者少而有才者多,這些個士子考中了都是將來朝堂的中流砥柱,在貢院門口公然入湯何等難堪?這才將此廢了。
但廢了入湯,并不代表就勘察松懈了。本朝專派了兵丁在貢院門前,對入考的士子搜身。兵丁那是對文人心存芥蒂的,有的不免就搜的難看些了。
“搜身倒是無妨的。”馮少棠想了想道,“縣試和院試不過是走個過場,沒人真?zhèn)€嚴查。到了鄉(xiāng)試,是在西北省城舉辦,歷來都是從西北軍中抽調(diào)人手,由西北軍負責搜身、監(jiān)察等事務,琰澤放個話,西北軍里誰敢搜我的身?”
“那之后的會試呢?”老爺子不放心道,“京都會試,及第則是官身,自然查的更嚴,天高水遠,那時候又有誰幫你掩飾?”
馮少棠忙道:“這事我想過,會試是春闈,二月京都天寒,人人身上的衣服都厚實。我準備制一貼身軟皮甲穿在里面,再罩上厚棉中衣,屆時頂多脫了外袍搜身,不會被人摸出什么來的。考過之后就是官身了,殿試就沒有搜身這道手續(xù)。再說,爹,我畢竟才十四歲。”
馮閣老聽這話知曉她是思量過的,也確實說得通,只是還不放心:“可將來日日你就要以男兒……”
“爹,我是少棠,您又忘記了?”馮少棠將父親的煙斗重新裝了煙葉,遞了過去,“西北軍中,我和琰澤日日相處,他那么精明的人都未曾察覺,朝堂上不過是文人之間口舌之辯,我又哪里會露陷?這您就不要再多想了,沒得自尋煩惱。”
“可是……”
“爹,已經(jīng)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你我都不要再想什么可是了。”
作者有話要說: 馮少棠:人家還沒發(fā)育不怕的。
刀刀:親媽沒給你個D,怪我咯?
………………
新書《軟萌暖暖》求預收,求包養(yǎ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