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緩緩?fù)O聛頃r, 白亦琛睜開了眼。
他瞳色很深, 宛如深不見底, 越夕很多時候都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她回頭看了白亦琛一眼,對上他清清冷冷的眼,沒說什么, 推著行李箱往火車門走。
走了幾步, 越夕回頭,看見白亦琛跟在她身后不遠(yuǎn)處, 神情依舊淡淡的,但步子倒是沒落下。
現(xiàn)在才七點,走出火車站就看不見什么人了,一路上只聽見行李箱滾輪在地上的摩擦聲,越夕在前面走著,故意放緩腳步,讓后面的白亦琛跟上。
其實她放不放緩都無所謂,白亦琛跟的很輕松,而且一點也沒有停下的意思。
上火車之前他才說過,他就是送她回來, 送完就走, 所以買了下一班的火車,七點半出發(fā), 現(xiàn)在眼看著就要到點了, 他反而不回去了。
走到公交站臺, 剛好她等的那輛公交車經(jīng)過,越夕投幣上了車,車上一個乘客都沒有,她挑了最后排的位子坐下,抬眼,看見白亦琛也上了車。
他沒有坐公交車的習(xí)慣,自然也不會帶零錢,從口袋里掏出一張一百就要扔進(jìn)去,面前便伸過來一只白嫩的小手。
硬幣落入箱中,發(fā)出清脆的聲響,越夕抬起臉,朝他露出一個好看的笑,然后重新走到最后一排的位子上。
白亦琛跟在她身后,在與她隔著一條走道的位置上坐下。
x233夾在中間,尷尬地看著這兩人。
它想過很多次,等到白亦琛恢復(fù)記憶之后跟越夕見面會發(fā)生什么,它甚至都想過兩人抱在一起痛哭流涕的畫面,萬萬沒想到,居然是相對無言。
時間已經(jīng)不多了啊
就在x233內(nèi)心糾結(jié)的時候,越夕伸出手,放進(jìn)白亦琛的口袋里。
白亦琛本來在閉著眼睛假寐,察覺到口袋里多出個溫溫軟軟的東西,于是睜開眼,瞥向越夕。
越夕朝他笑,說“手冷。”
現(xiàn)在是夏天,怎么會冷到手冷的程度。
白亦琛沒揭穿她,重新閉上眼睛。
越夕心安理得地把手塞在他的口袋里取暖,過了一會,她的手上覆上一只手掌,白亦琛的手也塞進(jìn)口袋里,指骨修長的手指順著她柔軟的手掌滑進(jìn)去,扣進(jìn)她的五指之間。
他依然閉著眼,長睫低垂,俊朗的側(cè)顏在晨光下漂亮得驚人。
越夕抿著唇笑,也閉上眼,在公交車輕微的晃動中,握緊白亦琛的手。
直到下車,他們也沒把手松開。
街上的飯店大多都開了店,越夕循著原主的記憶找到一家味道最好的拉面店,要了兩碗牛肉面。
越夕坐在白亦琛對面,笑瞇瞇地看著他,問“你什么時候回去啊”
白亦琛漫不經(jīng)心地把面前的菜單翻過一頁,沒理她。
他剛過來,她就一心想讓他走
越夕不在意他冷淡的態(tài)度,湊過去,又問“那你今天住在哪”
這回白亦琛有反映了,淡聲回道“酒店。”
那就是今天不走了。
越夕臉上笑意加深。
吃完面,白亦琛原以為越夕會回去,沒想到小姑娘拖著行李箱站在他面前,愣是沒動,就用一雙笑盈盈的眼看著他。
白亦琛蹙了下眉,問“你不回去”
越夕笑著回道“我去看看你住在哪里。”
白亦琛沒松口,道“我到時候發(f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