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君良向云忘憂微微俯身,將剩下的酒一飲而盡:“忘憂姑娘,方才失禮了,抱歉。”
云忘憂笑道:“洛公子不必介懷,我?guī)煹埽弁嫘Α!闭f罷也回禮,將杯盞內(nèi)的酒飲盡,喉間幾許辛辣,眉頭微蹙,眉心的瑩潤玉墜輕微的顫動了一下。默默壓制住了初次飲酒的不適,神色恢復(fù)如常。
洛君良笑而不語,耳邊聽得她清麗的聲音道:“懷奕就是這樣一個人,到哪都是歡聲笑語,讓人不想拒絕他。”
洛君良聞言一滯:“你們,已相識很久罷。”
“嗯,懷奕比我晚幾年入靈闕,我和他,還有煙織,算是相伴長大。”云忘憂道。
“洛公子大概不知,煙織是我?guī)煾傅呐畠骸!痹仆鼞n補充道,臉上浮現(xiàn)出略帶稚氣的笑容。
洛君良看她多是淡然悠遠(yuǎn)的樣子,有著靈闕首徒的沉穩(wěn)持重,卻似乎每每在親近之人面前,或是言語中提及他們時,才露出這個年紀(jì)該有的稚氣純真來。有那么一瞬,他不知怎么,突然想到了這許多年間的自己。
不過沉默片刻,他道:“云煙織,飛花逐葉,有所耳聞。”
云忘憂微訝異道:“洛公子見聞甚廣。”
洛君良神色平靜,骨節(jié)明晰的手指不經(jīng)意的搭在杯盞上。蕭懷奕見兩人聊的火熱,提著酒壺過來,給洛君良斟滿了,勾肩搭背道:“洛兄,來喝一個……”
洛君良也不推拒,溫和的笑笑,將杯中薄酒飲下。
坐在斜對面的溶月見洛君良一身月白平滑的素衣硬是被蕭懷奕勾肩拉扯得有了褶皺,不免惋惜,輕嘆口氣。溶辰稚聲道:“師姐,你怎么啦?”
溶月不答,又看了那月白長衫的溫潤少年一眼,只漫不經(jīng)心的用竹筷撥弄著面前的吃食。
飯畢,一行人到客棧后院的小閣樓上閑坐。入夜微涼,云忘憂看著如水的月華灑滿閣樓,也灑在他們身上,一片柔和靜美。她見洛君良緩步走到她身旁,披著皎潔月色,如同那晚遇險之時突然出現(xiàn)的他一樣。
思緒忽的又回到了芳菲歇,紅衣如血的女子,站在院內(nèi)枯死的樹旁,哀婉哭泣,沈璃蒼白美艷的的模樣又浮現(xiàn)在眼前。接著云忘憂忽然想起沈璃身上那股若有若無的香味,許是太淺,她仍是想不起來那是什么味道。轉(zhuǎn)頭看向洛君良,發(fā)覺洛君良臉上也是一片猶疑,大概是見這月色也想起了芳菲歇之事。
洛君良看向話語不停,口若懸河的蕭懷奕和溶月等人,語氣帶了不易察覺的一絲驚異道:“各位可曾聽林遠(yuǎn)開口言語?”
眾人乍一聽他這話莫名其妙,細(xì)想過來,臉上都滿是驚疑之色。的確沒有,從頭到尾,他都沒有說過一個字,可林遠(yuǎn),不是啞巴。
云忘憂沉吟許久,神色凝肅:“那股香味,是……是梅花香。”
她驀地醒悟,穩(wěn)住心神,語氣略不穩(wěn)道:“我們可能中計了,現(xiàn)在,立刻趕回臨晚城!”
作者有話要說: 沈璃的套路已上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