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方死的極慘, 又因有這么多人參與了, 很快衙里便知道了這事。但就著眾口紛紛, 皆道阿方死因是出口辱了神女。雖然阿方死的蹊蹺, 但法不責眾。翟和又是個怕麻煩的, 不曾多想就欲判眾人無罪。
然而,他雖然不想惹事, 但是眾人卻不依。
衙門內(nèi)外堆了許多人,有當日看見阿方暴斃的當事人,也有后來聞得此事, 心有戚戚者。前有阿方出口侮辱神女惹了天怒,暴斃身亡。這些人多多少少也有議論神女,此時吊著一顆心, 求著青天大老爺為神女正名。以此,來求平息天怒。
翟和很難受,他也聽聞了此事。與百姓所擔心的無異, 最后寫了一道折子往府衙去。
府衙是個明白人,當今這個情況若是將折子遞上去, 不是打攝政王的臉嗎?他左思右想最終燒了折子。
火光照亮了他老奸巨猾的臉, 忽的一道寒芒襲來,隨之是脖頸一涼。
張陽一個趔趄就要跪下去,他皺著眉。墻壁上放大了身后人的影子,宛如一個即將咬斷自己脖子的巨獸。
張陽道:“好漢饒命。”
背后幽幽的謝珠瞅著地上即將燒成灰燼的折子道:“親書一封,快馬加鞭送至京城。”
張陽想:完了,一定是首輔一黨。
大梁, 首輔和太師不合已經(jīng)是人盡皆知。
張陽皺著一張臉,寫了書信往朝中遞,打了攝政王的臉。自己可能會官途挫折。若是不寫,現(xiàn)在也是人頭落地。孰輕孰重?
張陽顫著手寫了折子,寫到一人侮辱神女暴斃時候。身后那人不滿意,道:“加個零。”
張陽在“一”字前加了個“零”。
謝珠將冷劍又靠近了一分,呲牙道:“你敢戲弄我?”
張陽快哭了道:“會錯了老爺?shù)囊猓疫@便重寫。”
于是,會寧府雪崩埋村一事,緣由有人侮辱神女。惹來天怒,埋了村。且,有數(shù)十人,也難逃罪責,受了天譴。
……
晏康越看到這個折子的時候,宋欣帶的三千暗鷹軍只剩不到一千。
他眼睛瞇了瞇,顯然是不相信好巧不巧便遇見了鵲渚的流寇。再者只是流寇而已,比起訓練有素的暗鷹軍,差的太遠。又如何能能夠?qū)碟椳娭貏?chuàng)至此?
已經(jīng)更名為攝政王府的太師府,書房中。
宋欣跪在地上,不發(fā)一言。
他來之前,晏淮清便教過他如何辯解,但是在晏康越的注視下,他一句話啊也說不出來。畢竟,那兩千的暗鷹軍確實是因他選錯了路而遭了埋伏。
埋伏?
是了,若想重創(chuàng)暗鷹軍,流寇必然是事前埋伏好了的,并且對他的行蹤了如指掌。
宋欣猛地抬頭,驚道:“沈復卿!”
晏康越點了點頭,江起是他從小便在監(jiān)視的,他什么能力,什么性子,晏康越還是十分清楚的。雖然江起也有嫌疑。但是遠不如沈復卿大。
思及沈復卿,晏康越沉了眸子。
雖然暫時沒有查到沈復卿與扶蘇茍合的證據(jù),但正是如此,他才越擔心。任何蛛絲馬跡都沒有,水至清則無魚。能處理得這么干凈,沈復卿的能耐該有多大?他一個小小的文官,能開辟文儒之勢,能坐到首輔這個位置。沒有一點手段,如何能成?他雖然聰明,但世間聰明的人太多了,若背后沒有人支持,哪里能到這一步?
于是,晏康越將折子丟在宋欣面前道:“江起是根沒長眼的墻頭草。我便讓他知道若是投靠了沈復卿是什么懲罰。”
宋欣雖然腦子轉(zhuǎn)的慢,但是他也知晏康越此言為何。神女能夠再得人心,最大收益者還是江起。晏康越向來多疑,他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疑人。
包括他妻子。
……
當夜。
晏康越去西院綁了了蘇楚。
阿伊見此以為是蘇楚干的事被晏康越發(fā)現(xiàn)了,待眾人從西院離開后,立即去求助了沈復卿。
翌日。沒有江起的朝堂之上,金鑾殿內(nèi)只有太師黨的人。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晏康越為何帶了自己的正妻來朝堂。
局勢變化,晏康越如今已經(jīng)不怕受文儒之勢的洗涮。他看了眼眾人,悠悠下令道:“去將皇上請來。”
眾官員與晏康越共事已久,雖然此時晏康越面無表情,卻知曉他此時是被激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