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所以你要固魂珠,竟然不是用來做醬醬釀釀的事情,而是為了能像個人一樣地幫市局破案?”
“……”宋思年睖了喬珅一眼,“別以為我聽不出來你在拐彎抹角地罵我。”
喬珅翻了個白眼,“你這可就是暴殄天物啊我給你講。再說了,你清醒的時間一共也沒多久,干嘛要用來給那些警|察辦事?怎么,里面有你老相好啊?”沒等宋思年回話,他又自己嘀咕起來,“不應(yīng)該啊,按年紀算,有也應(yīng)該是有你老相好的不知道第幾輩兒的重重重重孫子了吧?”
宋思年難得沒反駁喬珅,還煞有介事地點點頭,“確實有我寶貝兒在市局,不過主要還是幫他母親釋清嫌疑。”宋思年指了指旁邊的怨鬼。
喬珅沉默了十幾秒,然后嘴巴張得像是要吞下個鵝蛋——
“你——?寶貝兒??”
宋思年嫌棄地看了他一眼,“誰是你寶貝兒。”
“這話該我問你啊——你這次才蘇醒了幾天?怎么就突然多出了個寶貝兒來??”
“我也覺得自己運氣相當好。大概是前面一千年積攢下的功德太多了,賺回來的福報吧。”
“功德?”喬珅冷笑,“你攢下來的那些缺德事兒,恐怕就只能給你換回個冤家來。——你倒是跟我說說,那個市局的什么怎么就成了你寶貝兒了?”
宋思年理直氣壯:“我看上的,自然就是我的了。”
“所以你到底看上那個人什么了?”
“陽氣——而且是至陽的存在。我只要待在他身邊,都完全足以維持日常清醒所需。”
“人?……氣息至陽?”
“對。”
“……”喬珅沉默兩秒,撇撇嘴,擺了下手,“不可能。”
宋思年對他的反應(yīng)不以為怪:“我最開始也不相信,但事實如此。”
“你可別是被人坑進什么幻術(shù)陷阱里了吧?”
“滾滾滾,你就不能念我點好。”宋思年說,“我這次清醒到現(xiàn)在也有一段時間了,你看我有半點陰氣過盛不得不陷入沉睡的征兆嗎?”
喬珅觀察了下,隨后驚疑,“好像……確實沒有。可不應(yīng)該啊,怎么會有至陽氣息的人存在……”
宋思年笑瞇瞇的,“有機會帶你看看他——不過只能一眼,多了不給看。”
“……我并不想看好么。我們這些正常鬼跟你不一樣,我們巴不得離著陽氣重的人遠遠的,也就你這個怪胎還需要靠陽氣維持清醒。”
“那你們這才叫暴殄天物。”
“聽你這意思……你那寶貝兒還是很了不得的啊。”喬珅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你告訴我名字,我?guī)湍慊厝フ{(diào)查一下根底。”
“我不在乎。”宋思年懶散地笑了笑。
喬珅:“那你就當是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什么給了你我這么善良的錯覺?”宋思年微微一笑,“就不滿足,憋死你。”
喬珅:“……你還拿著我給你的固魂珠,有句話叫拿人手短沒聽過嗎?”
宋思年坦坦蕩蕩:“沒有。”
喬珅:“…………”
宋思年:“這樣,之后我再進鬼市,去你攤位上挑的東西你給我打五折,怎么樣?”
“……”喬珅吊著眼尾上上下下打量了宋思年一圈,“又快窮得沒鬼衣穿了?……你身上這件看起來像上個世紀出土文物的鬼衣是哪兒撿來的?”
宋思年瞥他:“你還想不想聽了?”
“得得得,五折就五折,說吧,那人叫什么?”
宋思年抬手,指尖在空中連掠幾筆。
幽藍色的“謝忱”兩字騰空。
“……謝忱?”喬珅只沉吟了一會兒,就回過神笑了聲,“這名字倒是敢起。”
正欣賞自己書法的宋思年聞言側(cè)眸,眼睛微瞇起來,“你這話什么意思?”
“沒什么。只是據(jù)我所知,兩千年前就有位大人物,也是叫這個名字的。那一位……大概只能用‘驚才絕艷’‘曠古絕今’來形容了。”
“哦?”宋思年應(yīng)了一聲,卻顯然興趣缺缺。
喬珅搖頭感嘆,“只可惜再驚艷也已經(jīng)隕落了。”
宋思年聞言失笑:“廢話,都兩千多年了,再活著不成老妖怪了?”
“你可不要用尋常人類的壽命限數(shù)去揣度他,按照傳聞記載,他根本就不是人類。而且……”喬珅湊過腦袋來,“他活著的那一千多年里,那可是威鎮(zhèn)當代……在如今這個世界里呼風喚雨的那些捉鬼世家,在他那會兒被壓制得大氣都不敢喘——總之按傳聞?wù)f,他已經(jīng)完全跨過了人神和生死的屏障。”
宋思年:“你也知道那是傳聞?”
“你還不信?我騙你做什么?”
“那你倒是說說,這么驚才絕艷曠古絕今的人物,既然跨過了生死屏障,能活一千多年,那他后來又是怎么死的?”
“……”喬珅啞了聲。
宋思年拍了拍他的肩,微微一笑:“人傻就得多讀書啊,老奸商。”
喬珅:“…………”
“行了,我可不像你清閑,我是個有正經(jīng)事在身的人。”宋思年沖旁邊安靜的怨鬼瞥了一眼,“等解決了他的事情,我會去鬼市光顧你的小攤位的。”
喬珅冷笑了聲。
“那你可別來了。小本生意,經(jīng)不起你這禍害的折騰。”
宋思年權(quán)當沒聽見,瀟瀟灑灑地背手走了,“改天見啊,老奸商。”
“……真是個遺千年的禍害。”
看著那遠去的背影,喬珅笑著咕噥了句。
片刻后,他又微皺起眉——
“至陽氣息啊……這個謝忱,又會是個什么來頭呢?還是得回去查查才放心…………”
趕著天亮之前的最后一點昏黑,宋思年帶著葛云聶回到了葛家村里面。
葛云聶家里,那人顯然已經(jīng)離開很久了。
鬼力在四周搜索了一圈之后,宋思年松了口氣,“還好小貓崽是被帶走了,我還真怕它找不回來。”
老樹說:“主人,對一個三個月零十五天的貓您都能下得去手用蠱惑術(shù),老樹我真是越來越佩服您的下限之底了。”
剛拿到了固魂珠,宋思年這會兒心情正好,也不和老樹計較,還笑吟吟地糾正了一句——
“現(xiàn)在是三個月零十六天了,本寶寶又長大了一天。”
老樹:“…………”它就不該覺得這個老家伙有“下限”這種東西。
逗完了老樹,宋思年稍稍正色,看向旁邊一路上都沉默不言的葛云聶。“等天一亮,我就去案發(fā)現(xiàn)場親自查探……昨天警局來的那位顧問身上的鑒鬼法器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你的存在了,我不確定他今天是否會采取什么措施,所以保險起見,等我走后你也暫且離開家里。”
葛云聶神色一急:“大人,我能不能跟您一起去案發(fā)現(xiàn)場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