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當時閻溫不知道怎么,就是忘不了小姑娘紅紅的小手,還有她發(fā)愣的樣子。
他這個人隨性,大學畢業(yè),人家都忙著工作他的投資卻已經(jīng)見了回報,整天閑著沒事,想到什么就去做什么。
因此后來他去看了幾次那小姑娘,沒直接接觸,遠遠的,知道這里面的孩子心思格外脆弱敏感,所以不能負責的時候,不給希望。
斷斷續(xù)續(xù)的有大半年,他自己都覺得自己鬼迷心竅,送了不少的東西,尤其是夏天的時候,送了可多冰棒,供整個院里的孩子吃。
后來有次志愿者缺人手,他又去了一次,他專心的干活,甚至沒多看那小姑娘一眼,那小姑娘卻在他身邊轉了一下午。
不吭聲,就不遠不近的跟著,閻溫天生生的凌厲,一般孩子哪敢往他跟前靠,一整天結束,他都累的腰酸腿疼,小姑娘愣是跟他轉悠了一天,沒歇著。
閻溫坐一塊石頭上吃盒飯,小姑娘就站旁邊,他實在是好奇,他送東西,大多數(shù)都沒指定給誰,這小姑娘院長跟她說了
“你跟著我干什么”閻溫嘴里含著飯,沒什么特殊的感覺,就有點像你施舍了幾次剩飯,有流浪狗纏上來差不多。
大多數(shù)人蠅營狗茍,閻溫也不例外,他正大好年華,戀愛還沒戀愛呢,不可能整個拖油瓶子在身邊,他的善良,僅僅止步于偶然間的兩次義工,還有捐點不痛不癢的冰棍。
“你領養(yǎng)我,我長大給你當媳婦。”小姑娘突然說道。
閻溫當時那一口飯是從鼻子里噴出來的,錯愕之后,沒有任何想要笑的情緒,而是覺得這太荒謬了,這么大點的孩子哪里學來的這些
他飯吃不成,拉著小姑娘去找院長問,結果院長不光沒說他捐贈的事兒,還把小姑娘送走,關上門說了一個讓閻溫更震驚的事兒。
她說這小姑娘見著個男人就會這么說,因為她想死。
才十歲,院長說剛領回來的時候八歲,一直有自殺傾向,也找過心理醫(yī)生,但是這小東西,不知道想了什么,總故意得病。
院長怎么看都看不住,一直到院長跟她說,死孤兒院長就要進監(jiān)獄,她就不鬧了。
后來有次院里的一個小姑娘讓一家領養(yǎng)走了,那家有個小男孩,掐著那小姑娘臉蛋說,讓她長大當媳婦。
但是后來那一家自,包括被領養(yǎng)的小姑娘都出意外死了。
“就半年前的事兒,”院長說,“她可能覺著,領養(yǎng)了,給人當媳婦,就能死”
閻溫震驚的都不知道說什么,十歲半的小不點,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才這么執(zhí)著的想死。
問院長,院長也說不知道,這孩子是警方送過來的,送來的時候在城市流浪好多天了,沒個人樣。
閻溫又不知掉被觸到了哪根神經(jīng),腦子一熱,給遠在國外父母打電話,說了想領養(yǎng)這個孩子。
他一個單身男人當然不行,后來還是父母回來辦了領養(yǎng)的手續(xù),閻溫把這小不點弄家里,其實也沒怎么親近過,畢竟是個小姑娘,到了家里還像個流浪狗似的,凈往犄角旮旯躲。
他沒事總不著家,除了家里的老阿姨,還專門又雇了兩個,有個帶著個和她一樣大的小姑娘,專門為了找了跟她玩。
閻溫給她創(chuàng)造了一個最放松安全的環(huán)境,好久之后,她才不再干糟踐自己的事兒,開朗起來。
兩人差了十四歲,閻溫一直都對外稱這是他養(yǎng)女,小姑娘第一次開口管他叫爸爸,閻溫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這些年里,閻溫致力于做個好爸爸,雖然不是那種特別親密的,但是也會抽時間陪她玩娃娃。
哥們都笑話他,說他腦子有坑。
不過養(yǎng)這么個小東西,對閻溫來說,也沒什么影響,他該怎樣還怎樣,小孩子越長越開朗,健康活潑,家里特別愛碎碎叨叨的老阿姨,管孩子管的多,念叨他的時候就少少了,簡直一舉兩得。
這么多年都好好的,乖的讓人心疼,只是這孩子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就突然歪了,或者也可以說是叛逆期到了。
但是閻溫靠在黑漆漆的巷子里,盯著燈牌眉越擰越深,這他媽都十八了,眼看著高考,叛逆期來的太不是時候了
還敢偷偷的帶男生開房還是那種不入流的社會小混混
想到這個,他胸口一陣燒灼,他這爸爸當?shù)囊矊嵲谠阈模@已經(jīng)是第四次在這條街上的各個小旅館,堵他自己的女兒和不同的男孩
正想著要怎么好好的和她說,就見不遠處過來一男一女,男的小皮褲子鏈子衣服,女的一頭五彩斑斕的頭發(fā),穿著小短裙,閻溫看了一眼,就覺得心口更是火辣辣的。
等到兩人肩并肩走到“夢死”的小旅館門口,閻溫迅速從小巷鉆出來,一句話都沒說,對著那個看著二十幾的小混混就是一腳,直接把人一腳踹出足有三米遠。
那狗東西在地上掙扎著爬不起來,閻溫陰著臉再要上前,被一只細白的小手拉住了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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