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惡魔叫什么名字”施雨澤問身旁的黑霧。
那團(tuán)黑霧沒說話,反倒是那個男孩輕笑了下,“你想知道我的名字”
一道聲音刻入了腦海之中,施雨澤睜大眼睛,眼看著男孩身后長出了一對白色的小翅膀。
明明是惡魔,卻有一對天使翅膀
那么張婉他猜錯了,真正的惡魔是她兒子,惡魔到了最后依舊將他騙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施雨澤舉起槍,神色嚴(yán)肅,“你很得意吧,把人騙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自己在一旁冷眼嘲笑著。”
“是啊,這很有意思。”男孩輕笑著,他此時此刻的表情不像一個八歲男孩該有的。
“這個女人一邊懷疑我不是她兒子,一邊又愛著我,一會害怕,一會愛我,她在煎熬中痛苦度日,真是太有意思了。”
施雨澤氣得腎上腺素往上飆,他不知該怎么駕馭惡魔的力量,只是伸出手,男孩被一股力量壓制到了墻上,他一步步走過去,眼神越發(fā)堅(jiān)定,既然知道名字了,他要將惡魔驅(qū)除。
他伸出手貼在男孩的額頭上,剎那間,房間里的家具騰空而起,在空中亂飛,家具打在墻上,變得四分五裂,一股強(qiáng)勁的旋風(fēng)在房間里旋轉(zhuǎn)著。
“瓦拉克快滾回地獄去”施雨澤高聲喊道。
男孩臉上露出猙獰的表情,一會如魔鬼,另一會如兒童般天真無辜,似乎不懂這個叔叔為什么要摁住他。
張婉悠悠轉(zhuǎn)醒,她眼看著一片狼藉的房間,以及兒子被同事施雨澤摁在墻上。
她摸索到了槍,沖施雨澤喊道“小施,你在干什么快放開他”
“他不是你兒子他是地獄來的惡魔”施雨澤頭也沒回,冷聲道。
男孩掙扎起來,細(xì)長的雙手雙腳不斷動著,他祈求地看向張婉,“媽媽,媽媽,救我媽媽”
他一聲聲凄厲的呼喊讓張婉心如刀絞,她眼眶通紅,就算是魔鬼又怎么樣,他還是她兒子啊。
像無數(shù)個母親一樣,她發(fā)出尖叫聲,“放開我兒子”
她開槍了,一連好幾槍打在施雨澤的后背上,他怔愣地倒了下去。
施雨澤一倒下,張婉急忙上前抱住虛弱的男孩,她緊緊摟著他,神經(jīng)質(zhì)地說道“沒事了,沒事了,媽媽保護(hù)你。”
“啊。”
隨著一聲短促的叫聲,張婉睜大了眼睛,望著滿口鮮血的兒子,就在剛剛,他張開嘴一口咬在她的喉嚨上,她毫無防備,鮮血狂飆出來,眼神直愣愣的。
鮮血流淌在地上,男孩一把推開她的身體,站了起來,他露出滿足的神情,“充滿母愛的靈魂,果然比較好吃,不枉我折騰這么久。”
女人在地上抽搐了兩下,似乎在問,為什么。
“你知道嗎人最喜歡吃農(nóng)家精心散養(yǎng)的雞,這些雞需要用玉米蔬菜喂養(yǎng),每天要在野外散步,好讓它們的肉緊實(shí)些,這樣子人吃起來的口感更好。”
“和魔鬼喜歡的靈魂有異曲同工之妙,有時候要吃到美味的靈魂,必須靜靜等待。因?yàn)榈匠缘降哪且豢蹋視訚M足。”
張婉的尸體已經(jīng)涼了,男孩正要離開,施雨澤在他身后站了起來,他無法抑制憤怒,直到最后,張婉都把他都成自己的兒子,他卻毫無感情地咬死了她。
朝夕相處,竟然沒有一絲感情。
“真蠢。”瓦拉克輕蔑地看著他,“她對我好,我就會被她的母愛感化你見過有人感化成功惡魔嗎連神都無法感化我們。”
男孩一揮手,才站起來的施雨澤又被壓制了,他怔愣了下,開口喊這個魔鬼的名字,“瓦拉克瓦拉克瓦拉克”
為什么會沒用呢
見他這副樣子,瓦拉克嘆了口氣,他緩緩走上前。
碳粉筆一下子斷了,阮萌突然心慌起來,她的身后出現(xiàn)一個身影,棕發(fā)綠眼的惡魔雙手扶在她的肩膀上,眼前的畫紙上出現(xiàn)了一副場景。
是施雨澤。
阮萌眼睜睜地看著,抬起頭來望了眼阿加雷斯。
“看,你告訴肖之然如何能驅(qū)除魔鬼,肖之然告訴了施雨澤,這和你一開始的目的不謀而合,你想告訴施雨澤這一切,是惡魔在人間犯案。”
“施雨澤為了能驅(qū)除惡魔,打開了木匣,他和魔神簽訂了契約。”
阮萌臉色一白,心不斷往下沉。
“然而很可惜,地獄的等級森嚴(yán),我們惡魔都是按照實(shí)力來排名,就比如,你能打敗我,就能取代我成為第二位的魔神。”阿加雷斯輕笑了,或許覺得這根本不可能。
“魔神能讓施雨澤獲得發(fā)現(xiàn)一切邪惡的能力,可是驅(qū)魔他的惡魔是最末尾的”阿加雷斯俯下身,貼在她耳邊說話,眼看著她的臉色越來越糟糕,他揚(yáng)起唇角,笑道“恭喜你害了你的朋友,從此以后他只能被厄運(yùn)纏身了,世世代代,他的妻子,他的孩子,都要奉獻(xiàn)給惡魔。”
阮萌身體不自覺地發(fā)抖了,她又做錯了嗎,把真相告訴施雨澤,結(jié)果卻害得他和惡魔簽訂契約。
能夠發(fā)現(xiàn)一切邪惡的存在,卻伸張不了正義。
他被耍了,她也被惡魔耍了。
“阮萌,你的每一個行動都在殺人,無數(shù)人會因?yàn)槟闼廊ァ!卑⒓永姿咕痈吲R下地盯著她,“如果你搞清楚了這一點(diǎn),就給我乖乖張開腿去取悅我們的王。”
面前的女孩垂著頭,似乎接受不了這個打擊,陰影擋住了她的表情,阿加雷斯繼續(xù)用惡意的口吻說道“這沒什么大不了的,你不是很擅長用身體去俘獲男人,你只有這點(diǎn)價值。”
“不然呢,當(dāng)個落難公主等待李若非來救”
她沉默了好一會,阿加雷斯忽然覺得沒意思了,她得反抗才有意思,他忽然明白了沈牧洵在想什么,當(dāng)她變成順從的玩偶,那就無趣了。
“”
阮萌輕聲說了一句,阿加雷斯沒聽到,她抬起頭,眼里有憤怒,“我搞不明白,你對我的厭惡從哪里來,我根本沒有得罪過你吧”
這只該死的綠眼惡魔竟然說她只有身體有價值,這嚴(yán)重的侮辱令她氣得渾身發(fā)抖,他把她當(dāng)作妓女,要獻(xiàn)給他的王。
他這么一激,反倒是讓阮萌心里生出了更多的叛逆,她把眼前的畫撕了下來,往門外走去,大聲喊道“沈牧洵,你在嗎”
聽到呼喚的沈牧洵現(xiàn)身在了她面前,第一次聽到她呼喚她,阮萌拉著他的襯衫說道“走吧,我們?nèi)ネ饷娉燥垼依镉杏憛挼娜耍溃粚Γ瑦耗А!?
沈牧洵沉沉地望了一眼阿加雷斯,后者露出個不痛不癢的笑容。
阮萌換上鞋子,拉著他離開了。
阿加雷斯站在樓頂,望著他們離開,他低喃著,“殿下是不是忘了,他其實(shí)不用吃飯。”
他的目光落在阮萌身上,他厭惡她,是因?yàn)楹茈y從她身上找到弱點(diǎn),她有平和的心態(tài),慈悲之心,無私的奉獻(xiàn),她心里會害怕,但實(shí)際上很勇敢。
這是惡魔最懼怕的人,同時又吸引著他們。
她的靈魂一定很好吃,可惜已經(jīng)獻(xiàn)給了他們的王。
阿加雷斯看向某一個方向,擁有惡魔烙印的人回來了,李若非回來了,看來他找到死海文書了,從中得到答案了。
施雨澤面色蒼白地靠在墻上,他不敢相信這個事實(shí),他有了靈力,可依舊無法驅(qū)趕惡魔,惡魔果然是惡魔,他的耳邊似乎能聽到他嘲弄的笑聲。
瓦拉克輕笑了下,轉(zhuǎn)身離開,他準(zhǔn)備去收割張婉老公的靈魂了,那個恐懼的靈魂,應(yīng)該也挺好吃的。
他剛走到門口,被一張雷電網(wǎng)擋住了,雷電像是有形態(tài)一般,網(wǎng)直接倒下,將他牢牢困在其中,他身上不斷冒著黑氣,從喉嚨里發(fā)出凄慘的叫聲。
由于聲音太大了,一張符箓貼在他的額頭,聲音一下就消失了。
有個清冷的聲音出現(xiàn),“他叫什么”
這個聲音是施雨澤不由一愣,他眼看著青年走了進(jìn)來,他看上去和兩年前沒什么兩樣,“李若非。”
“名字。”
施雨澤臉上的驚喜迅速褪去,他趕緊報上這只惡魔的名字。
李若非垂著眼眸,淡淡地說道“瓦拉克,滾。”
伴隨著狂風(fēng),窗戶全部破碎了,惡魔的慘叫聲離他們越來越遠(yuǎn),施雨澤舒出一口氣,他眼神復(fù)雜地看了眼地上的男孩,將他抱起來。
“你身上這只呢。”李若非嫌棄地看了他一眼,似乎也覺得他做那個決定太蠢了。
施雨澤面色訕訕的,他急道“等一下,先不要驅(qū)逐他,我需要他幫我發(fā)現(xiàn)邪惡。”
“隨你。”李若非轉(zhuǎn)身離開。
施雨澤抱著男孩,不太方便,他又將孩子放下,打電話通知了警局,他趕緊跟上李若非,急切道“你找到死海文書了”
“對。”
“你知道怎么對付沈牧洵了”
“我知道。”李若非停下腳步,他那雙淺色眼睛認(rèn)真地看向施雨澤,“但我不能。”
什么叫不能是他目前的能力不足,還是他不能這么做為什么
施雨澤上前攔住他,“李若非你把話說清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