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讓我去通靈,通靈就能讓我有靈力嗎”阮萌總算有了腳踏實(shí)地的感覺,她松開了手。
沈牧洵有些失望,他面無表情地說道“是的。”
可阿加雷斯為什么要告訴她這些他在人間待膩了,想要回地獄去
“人有好奇心,喜歡研究未知的東西,惡魔最喜歡這樣的好奇人類,只要他們開始研究術(shù),無論是中西方的哪種,通靈術(shù)、降靈術(shù)、法術(shù)、巫術(shù)、占卜、筆仙等等,人們就會墜入惡魔的圈套,這是他們的詭計(jì)。”
她就知道那惡魔不是什么良善之輩。
眼看著沈牧洵身后的翅膀消失了,她打起精神應(yīng)付他,“你干嘛去了”
“你說呢。”沈牧洵目光不帶一絲感情。
害人嗎,她心一抖,鼓起勇氣問道“殺人能帶給你快樂嗎”
“不能。”
“那你做什么會感到快樂”
“和你在一起時。”沈牧洵低下頭,冷冽的氣息包圍著她,他輕輕吻了下她的唇,直視著她的眼睛,低啞道“像這樣。”
他握著她的手,摩挲著她手指上的繭子,和她十指交纏,“像這樣。”
他那認(rèn)真到可怕的目光,她能感受到他深沉壓抑的愛,這種愛令人窒息。
“又或者,更進(jìn)一步,我想要你,你總是不愿意。”
阮萌像是被燙到一樣,驚慌地推開他,回到了自己房間。
沈牧洵失望地望著她的背影,他的身后再次出現(xiàn)了阿加雷斯的身影,只不過他略顯狼狽,盯著那扇房門,他建議道“您可以用西迪的力量,她會和你纏綿至死,又或者,使用阿斯莫德的力量,從此之后,她會變成沒有你不可的淫獸。”
這個提議讓沈牧洵心動,就在阿加雷斯以為他的建議被采納時,他搖頭了。
“不能,我不能這樣做,我愛她。”如果他用惡魔的力量使她屈服,并非出自本意,她就不是她了,只是一個被淫欲控制的傀儡,她會討好他,侍奉他,眼里是虛假的愛意,可真正的她還是不愛他。
“那又如何無論如何,您都已經(jīng)得到她。”阿加雷斯不屑一顧,過了會,他看向沈牧洵,神色微變,“難道您還有作為人的意識和感情嗎”
那些竟沒有擯棄掉,他甚至因?yàn)樗恼埱螅胚^了一個人類。
醫(yī)院里,肖之然猛地睜開眼睛,失焦的目光重新聚到一處,他望著天花板,看了下旁邊的設(shè)備,他在醫(yī)院里。
他舒出一口氣,有種劫后余生的輕松感,轉(zhuǎn)過頭,一個漂亮女人靠在沙發(fā)上睡著了,他眼神復(fù)雜地看了她一會。
那女人察覺到目光,她睜開眼睛,欣喜道“之然,你醒了,你嚇到我了。”
肖恩回憐愛地?fù)嶂念^發(fā),眼里滿是慈愛。
病房門敲了兩下,兩位身穿警服的年輕男人走了進(jìn)來,施雨澤見兩人極其親密,輕咳了一聲,“我們要詢問他一些事,麻煩這位小姐先出去。”
“好。”肖恩回點(diǎn)點(diǎn)頭,離開了。
“和女朋友感情那么好,還去那種派對。”施雨澤沒好氣地罵他。
在肖之然昏迷期間,他們已經(jīng)調(diào)查過了,別墅是在寧思遠(yuǎn)名下,他平時會在別墅里開那種亂七八糟的派對招待朋友,這次別墅突發(fā)大火,燒死了不少人,離奇的是尸體竟然消失了。
從監(jiān)控里看到,明明有不少年輕男女進(jìn)入別墅,可等火熄滅后,一具尸體也沒有,失蹤名單有一長串,這實(shí)在是太詭異了。
更令施雨澤頭大的是,進(jìn)到別墅里的人中有不少是富家子弟,警方這邊受到施壓,一方面不能讓社會大眾知道案件,另一方面要盡快調(diào)查出兇手。
另一隊(duì)人正在找寧思遠(yuǎn)。
至于他們,則是來詢問唯一的生還者,肖之然。
“她不是我女朋友。”肖之然否定了他的話,他不去看施雨澤,而是盯著雪白的墻壁。剛才那個女人是他二叔,他招魂招回來的,如果說一開始他對肖恩回有憐憫之心,現(xiàn)在他則陷入無盡的后悔之中。
因?yàn)檫@實(shí)在是太奇怪了,他不該留下他的,早知道當(dāng)初就讓李若非送他離開。
想到李若非,肖之然轉(zhuǎn)過頭,“施雨澤,我和你有話說。”他瞥了眼他的同事。
“我在外面等你。”那位同事讀懂眼色,聯(lián)想到這起案件牽涉眾多,這個富二代可能有某些不可告人的事情,他理智地選擇到外面等。
門關(guān)上了,肖之然嚴(yán)肅地說道“我在別墅里見到阮萌了,她告訴我一些事,怎么說呢,很匪夷所思。”
“你見到她了”施雨澤面上一喜,他舒出一口氣,心里想的是還活著就好,“她告訴你什么了她人呢”
“你別急,我一件件說。”肖之然打斷他,“她是通過一個魔法陣被召喚而來的,而魔法陣是我朋友寧思遠(yuǎn)畫的,這狗東西竟然也崇拜惡魔,他還真把惡魔召過來了。”
“啊”施雨澤愣了一下,他懷疑肖之然是不是入了什么邪教,他在說什么啊
當(dāng)他說到沈牧洵是魔王的時候,施雨澤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你也不相信對不對他不是神父嗎,最信奉上帝那套,結(jié)果自己背棄上帝了”肖之然氣憤地吼道。
他突然瞧見施雨澤看他的眼神怪怪的,聲音小了點(diǎn),“施雨澤,你干嘛這么看我”
施雨澤用一種充滿關(guān)懷的眼神望著他,建議道“我說你要不要去精神科看看我看你精神不正常了,這也難怪,誰見到這么離奇的案子都會不安,精神方面出問題”
“老子說了這么多,你當(dāng)我精神病”肖之然氣得臉都扭曲了,敢情他說的口干舌燥,施雨澤當(dāng)他精神病發(fā)作。
等等,好像他剛聽阮萌說這些的時候,也當(dāng)她是精神病
肖之然一下子蔫了,他懨懨地說道“我說的是真的,我沒瘋。”
“瘋子都說自己沒瘋。”施雨澤同情地望著他。
“我真的沒瘋,你信我啊。”肖之然掙扎著從病床里起來,他朝他揚(yáng)揚(yáng)手,“把你手機(jī)給我。”
“干嘛。”施雨澤把他手機(jī)遞過去。
肖之然打開了備忘錄,他回憶著那個魔法陣,用手指畫了出來,“我見到的魔法陣是這樣的,這個惡魔能召喚所有人,寧思遠(yuǎn)想用他找到自己的愛人,被我誤闖了書房,倒是把阮萌召喚來了。”
施雨澤將信將疑地接過手機(jī),眼神在接觸到這個圖案時,眼睛猛地睜大了,這不是追求女孩不成反將她燒死的案件里的那個圖案嗎
腦海中的線索突然間串了起來,他認(rèn)真地看向肖之然,難道說肖之然說的都是真的。
再聯(lián)想到李若非失蹤前,他見過的最后一面,李若非冷漠地說
“去找死海文書。”
所有的一切都聯(lián)系起來了
施雨澤心臟狂跳,表情猙獰。
肖之然不安地說道“喂,老兄,你沒事吧”
“沒事,一切都有了答案。”施雨澤壓抑著激動的心情,他顫抖著說道“李若非去找死海文書,他是為了去尋找驅(qū)趕魔王的方法,阮萌失蹤則是被沈牧洵囚禁了起來,而現(xiàn)今社會上的案件,大多是因惡魔而起”
“不行,不行,我不能再讓惡魔作亂了。”施雨澤幾乎坐不住椅子,他焦急地站起來。
“你能干什么”肖之然的冷喝聲令他回過神。
施雨澤目光直愣愣的,肖之然的話猶如一盆冷水澆在他頭上,是啊,除了祈禱李若非找到死海文書,他還能做什么他怎么才能和惡魔斗
“沒用的。”肖之然嘴唇蠕動了下,“你知道我三叔吧,他也尋求了惡魔的力量。”
施雨澤倒吸一口氣,“怎么會,我以為像他那樣的人生贏家,不會”
“怎么不會呢。”肖之然苦笑了下,他譏諷地說道“只要是人就會有私欲,有了欲望,惡魔就能趁虛而入,我曾經(jīng)以為沈牧洵那樣正直的神職人員不會有欲,沒想到他的欲是阮萌,他墮落成了魔王。”
兩人相對無言,過了會,再次將各自知道的消息匯總了一遍,他們達(dá)成共識,此事不再告訴第三人,不能再將另外的人卷入其中,否則越來越多的人將陷入魔鬼們的詭計(jì),人類如同多米諾骨牌一樣倒下。
施雨澤回到警局,他做著做著筆錄,鼠標(biāo)移到一旁,打開檔案頁面,一張張血腥的照片展現(xiàn)在他眼前,他心里陡然升起了憤怒,以及一股深深的無力感。
就這樣了嗎他就只有這樣的能耐,眼看著惡魔掩藏在人間繼續(xù)作惡,警方抓的不過是替死鬼而已。
他不甘,不甘心啊。
阮萌告訴肖之然,只有知道惡魔的名字,再找有靈力的人喊出名字,就能驅(qū)魔。
可是他沒有靈力,怎么樣才能擁有靈力呢
這時,他的腦海中忽然出現(xiàn)一個聲音,聲音指引著他站起來,有如行尸走肉一般,來到了證物室。
證物室值班的警察正要打招呼,他砰的一聲倒在桌上,昏迷了。
施雨澤走到架子前,盯著那個木匣,兩年前無數(shù)件懸案沒有告破,只在古董店中找到了這個木匣。
他朝木匣伸出手,打開了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