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桑子是過來人,看孟行悠緊張成這樣,倒了一杯溫水放在她手上,怕她把口紅吃掉,又拿了一根吸管插上,溫聲安撫“好了,就是走個形式,很簡單的。”
孟行悠放下水杯,打量著鏡子里的自己,感覺笑都不會笑了“一點都不簡單,你說我一會兒會不會踩到裙邊摔個狗吃屎啊,電視劇里都這么演的。”
夏桑子哭笑不得“不會的,你又沒穿高跟鞋。”
“不行了桑甜甜,我又想上廁所了。”
“你不是五分鐘前才去過”
孟行悠其實沒有尿意,就是五心不做主,她站起來來回踱步,誰勸都沒用。
孟行舟特地請了假回來參加妹妹婚禮,趁婚禮開始前,想著來休息室交待兩句,結(jié)果一進(jìn)門,就聽見孟行悠在說“我哥要是看我出丑肯定要笑話我半輩子,這樣好了,桑甜甜你一會兒別讓他進(jìn)場。”
“”
可真是他的親生妹妹。
孟行舟黑著臉走進(jìn)去,半笑不笑地看著孟行悠“你說不讓誰進(jìn)場”
孟行悠心里咯噔一下,訕笑著說“我開玩笑的狗哥。”
“婚還沒結(jié)翅膀就硬了,我看這婚也沒什么好結(jié)的。”孟行舟板著臉,一副要出去把新郎綁起來沉海的架勢。
孟行悠上前攔住,緊張得連嘴仗都不想打了,臉上苦兮兮的“哥,我好緊張,我不想上場了”
孟行舟和夏桑子交換一個眼神,夏桑子無奈地攤了攤手。
“好多人在場,我要是出錯了怎么辦,我這輩子都不好意思見人了”
孟行悠頭發(fā)做了造型,孟行舟不好碰,最后只得伸手將她抱住,難得沒有跟她對嗆“沒人敢笑你,誰笑你我揍誰。”
“要是遲硯覺得我太丟臉不娶我了怎么辦”
“那我一槍崩了他。”
孟行悠一怔,反問“為什么你不一槍崩了別人”
孟行舟咬咬牙,冷聲道“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崩他的機會,我為什么要放過”
孟行悠“”
好好可怕
她覺得自己還是不要出錯比較好。
經(jīng)過孟行舟一番別致的“安慰”后,孟行悠的心情竟然輕松許多。
婚禮開始。
在司儀的祝福聲中,孟行悠挽著孟父的手,一步一步走上紅毯,然后被父親牽著手,慢慢地放到了遲硯的掌心。
遲硯將她的手握緊,跟孟行悠一起,對著孟父和臺下泣不成聲的孟母,深深鞠了一躬。
“交給你了。”孟父哽著聲音,千言萬語說出來,也只有四個字。
遲硯點點頭,鄭重而嚴(yán)肅地承諾“我會好好照顧她。”
孟行悠和遲硯走向舞臺,在司儀的指揮下,完成剩下的儀式。
最后夫妻對拜時,孟行悠看著遲硯笑,她發(fā)現(xiàn)他眼眶里也有淚水,偷偷打趣他“別哭,妝會花。”
遲硯偏頭輕笑了一下,用只有兩個人聽見的音量對她說“知道了,老婆。”
孟行悠暗自偷笑,直起腰前,沖他眨眨眼,回答道“不客氣,老公。”
春節(jié)的時候,遲梳生下一個小公主,孟行悠喜歡得不得了,隔三差五就過去看小娃娃。
遲硯看她這么喜歡,私底下偷偷問過,要不然我們也生一個。
結(jié)果遭到孟行悠的厲聲拒絕,說自己不想在讀書的時候做母親,還想過兩年清閑日子。
研究生的生活過得很快,一晃兩年過去。
畢業(yè)前夕,論文和公司的事情壓得孟行悠喘不過氣,某天上班的時候,孟行悠去茶水間倒杯水的功夫,直接暈倒到在走廊上。
遲硯在外地跟劇組,接到家里電話后,立馬買了最近的航班飛回元城。
檢查結(jié)果出來,顯示孟行悠已經(jīng)懷孕兩個多月,暈倒是因為熬夜休息不好,血糖低導(dǎo)致的。
這個孩子來得雖然突然,但一家人還是高興的。
孟行悠懷孕后,遲硯推掉了手上的大部分工作,一心一意在家照顧妻子。
剛開始孟行悠精神還不錯,支撐她順利畢了業(yè)。
后來進(jìn)入孕吐階段,孟行悠吃什么吐什么,喝水都能吐,整個人以可見程度消瘦下次,快趕上當(dāng)年高三復(fù)習(xí)那一陣。
這可急壞了一家人,遲硯找了兩個營養(yǎng)師在家里,換著花樣給孟行悠做食物,總算能讓她稍微吃點東西,沒有繼續(xù)瘦下去。
孕吐折騰了快兩個月,孩子總算消停,沒過多久又迎來系統(tǒng)超聲檢查,這個檢查可以知道胎兒是否畸形。
遲硯格外緊張,檢查前一周幾乎都沒有睡好覺。
孟行悠知道他在擔(dān)心什么,怕孩子跟景寶一樣,有先天畸形。
去醫(yī)院當(dāng)天的車上,孟行悠反而輕松下來,握住遲硯的手,笑著說“我想好了,不管孩子怎么樣,我都要生下來。”
遲硯眼神復(fù)雜,還是覺得內(nèi)疚“是我不好。”
“跟你沒關(guān)系,人各有命。”孟行悠牽起遲硯的手,覆上自己隆起的肚子,“這是老天爺送給我們的禮物,不是嗎”
遲硯“嗯”了一聲,沒有多說話。
孩子像是能感知到父母情緒似的,輕輕踢了孟行悠的肚子一腳。
兩個人抱著最壞的打算做完了檢查。
可能之前的預(yù)期太低,以至于聽見醫(yī)生說“寶寶很健康,沒有畸形”的時候,孟行悠和遲硯徒生出一種被上天眷顧的劫后余生感。
最大的顧慮被打消,夫妻倆松了一口氣,孟行悠放下公司的工作,安心在家養(yǎng)胎。
進(jìn)入孕晚期后,孟行悠的睡眠質(zhì)量直線下降,整夜整夜睡不好,腰酸腿痛時不時還抽筋。
遲硯特地問醫(yī)生學(xué)了按摩手法,每晚孟行悠一難受了,就翻身起來給她按摩,第二天照舊去工作室上班。
最后孟行悠圓潤不少,遲硯反而消瘦下去。
孟行悠的預(yù)產(chǎn)期是三月中旬,可預(yù)產(chǎn)期過去了快一周,孩子也沒有動靜。
醫(yī)院下了最后通牒,要是周末一過還是沒有動靜,就要人工催產(chǎn)了。
孟行悠抱著破罐破摔的心態(tài),周末跟遲硯出去大吃大喝,不是小龍蝦就是火鍋。
不知道孩子是不是被這些東西饞到,周日半夜總算有了動靜。
整個生產(chǎn)過程還算順利,孟行悠堅持順產(chǎn),孩子也爭氣,最后沒有側(cè)切,平安地把孩子生了下來。
護(hù)士把孩子抱過來的時候,孟行悠已經(jīng)疲憊得快睜不開眼睛,孩子的哭聲很響亮,她聽見護(hù)士說是個男寶寶,哭喪著臉,說“怎么不是女兒啊,嬰兒房全是粉紅色的。”
遲硯替孟行悠擦掉額頭的汗,安慰道“兒子也好,悠崽你看看,孩子的眼睛跟你好像。”
聽到這話,孟行悠撐著精神看了一眼。
孩子皺巴巴的,護(hù)士還沒得來給寶寶清理,身上黏糊糊還有血絲,完全看不出美感,跟她預(yù)想的樣子完全不一樣。
剛生完孩子精神耗盡,情緒上來,孟行悠直接哭了出來,滿臉嫌棄,大聲哀嚎“好丑啊,我懷這么久生了個什么玩意兒,我要重新生一次”
遲硯“”
醫(yī)生護(hù)士“”
聽見媽媽哭,孩子也跟著哭起來,產(chǎn)房里宛如二重奏,哭得好不凄慘。
家人在外面著急,遲硯出去報完平安,孟母不解,問“這順順利利的,悠悠怎么還在哭”
孟父在旁邊幫女兒解釋“悠悠怕疼你又不是不知道,肯定是太辛苦了,不過這么哭也傷身,要不你進(jìn)去看看”
遲硯無奈扶額,聽著里面孟行悠的哭聲,一個頭兩個大“不用,她是嫌孩子不好看,被丑哭的。”
孟母孟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