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四那年,孟行悠和遲硯雙雙拿到本校保研資格。
這兩年經(jīng)遲硯手改編的劇大多一炮而紅, 他在業(yè)內(nèi)因此名聲躁動, 成為各影視公司爭先搶奪的香餑餑。
遲硯熱愛編劇這一行, 但又不想給人打工, 就合伙跟兩個同學開了個影視工作室。
遲硯有資金有人脈更有關系網(wǎng), 工作室發(fā)展初期還算順利。
孟行悠大學這四年,逢假期就到建筑設計院實習, 在校參加比賽也拿了不少有分量的獎項。
大四寒假, 她正式進入自家公司工作, 親自負責公司設計這一塊。
父母主外她主內(nèi),各司其職, 大半年下來,公司發(fā)展蒸蒸日上, 接連拿下兩個市政大項目。
六月畢業(yè)季一過,孟行悠和遲硯就去民政局領了證。
之后雙方家長坐在一起正式見了一個面,把兩個孩子的婚事定了下來。
婚禮定在了國慶期間, 遲梳懷著孕無法操持, 婚禮種種細節(jié),基本上是遲硯自己搞定的。
孟行悠完全沒操心, 只安心在婚禮當天做最美的新娘子。
試結婚禮服前,孟行悠才知道遲硯上下張羅的都是中式婚禮,婚紗夢瀕臨破碎, 孟行悠很是崩潰。
更衣室。
孟行悠扒拉著身上的龍鳳褂, 看見裴暖穿著西式小禮服出來, 大呼羨慕“你們伴娘的衣服都比我的好看”
裴暖甩給她一個白眼“別身在福中不知福了大小姐,你身上這套夠買一套房了,還有什么不好看的。”
這話不假。
孟行悠的新娘禮服,是遲硯去請了好幾個專業(yè)繡娘純手工縫制而成的,可遇不可求,說是把手工藝品穿在身上也不為過。
“可是我想穿婚紗。”孟行悠站起來,走到全身鏡前,左右打量,最后嘆了一口氣,“我這包得嚴嚴實實的,跟壽桃似的。”
裴暖按住孟行悠的肩膀,余光瞥見她鎖骨上面的草莓印,意味不明地笑起來“崽,你說實話,你跟遲硯是不是奉子成婚”
孟行悠拍開裴暖的手,不太自然地扯了扯領口“奉你個鬼,我還要讀研,可不想這么早當媽。”
“嘴上說不要,”裴暖隔著衣料戳了戳孟行悠的草莓印,補充道,“身體卻很誠實嘛。”
孟行悠臉色漲紅“”
說道孩子,今年還真的鬧了一回烏龍。
四月份的時候,孟行悠的列假連著兩個月沒來,她以為自己中了招,哭喪著去瀾市找夏桑子。
最后一通折騰,只是內(nèi)分泌失調(diào)而已。
為這事,孟行悠心情低落了快一個月。
孟行悠跟裴暖在更衣室說了會兒話,后來長生打電話來,裴暖出去接電話。
遲硯換完禮服出來,發(fā)現(xiàn)孟行悠一個人站在穿衣鏡前發(fā)呆,抬腿走過去,從身后環(huán)住她的腰,低頭吻了下她的側臉,柔聲問“寶貝在想什么”
孟行悠戳他的手,小聲嘟囔“我想穿婚紗。”
“這套禮服不喜歡嗎”
“喜歡,但還是想穿婚紗。”
“我讓他們送過來讓你試。”
孟行悠眼前一亮,轉過身來,問“婚禮當天我也可以穿婚紗嗎”
遲硯搖頭“不可以,婚禮當天還是穿禮服。”
孟行悠垂下頭去,甩開遲硯的手,走到沙發(fā)上坐下,一個人生悶氣“那不穿我試來干嘛,我不試了。”
遲硯好脾氣走過去哄“試試,喜歡哪套我給你買。”
“婚禮都穿不了,買來當裝飾嗎”
“在家穿。”遲硯牽起孟行悠的手,笑著說,“穿給我一個人看。”
孟行悠這才聽出話外音來,她轉過頭,好笑地看著遲硯“你不讓我穿婚紗,不會是覺得露太多吧”
遲硯還真的點了個頭“是,你之前看中的款式不是大露背就是抹胸,不可以。”
“可別人結婚也這么穿啊”
“別人是別人,你是你。”
“”
孟行悠氣笑了,捏住遲硯的下巴,兇巴巴地說“遲硯你是不是太霸道了”
遲硯由著她弄,一點也不反抗“對,我我霸道。”
“你還不講道理。”
“對,我不講道理。”
“你都知道還不改我要穿婚紗”
“我死不悔改。”
“這婚我不結了。”
“我們已經(jīng)領證了寶貝兒。”
“那就離婚。”
遲硯眉眼上挑,笑意不減,溫和地吐出三個字來“你休想。”
“”
孟行悠徹底沒了脾氣,放開遲硯的下巴,坐在沙發(fā)角落里,不再理他。
遲硯對后面的服務生打了個響指,吩咐道“拿幾件最新款婚紗過來,給我太太試試。”
服務生微微欠身“好的,遲先生請稍等。”
過了一會兒,幾個服務生相繼推著衣架進來,連成一排放在孟行悠面前。
孟行悠沒有興致,看都不想看,揮了揮手“拿走,我不試。”
遲硯沉默了一瞬,從錢包里抽出一張卡,食指和中指夾住,遞給管事的,輕描淡寫拋出一句“這些都買了,記我賬上。”
孟行悠被他的豪氣震驚到,連忙攔下,搶走遲硯手上的卡,對前面的服務生說“你們先出去。”
待服務生都離開更衣室后,孟行悠拿著卡,瞪了遲硯一眼“你瘋了吧,有錢沒處花呀,我要那么多婚紗做什么”
“我賺錢就是給你花的,我樂意。”遲硯站起來,親自把一件魚尾款的婚紗取下來,抱在手上,說,“這套好看,試試。”
孟行悠拗不過遲硯,只好拿上婚紗,去里面換上。
婚紗的拉鏈在后面,孟行悠一個人夠不著,本想叫一個服務員來幫忙,遲硯卻不請自來。
更過火的事情都做過,這樣衣衫半褪相見,孟行悠仍會覺得不自在,她轉過頭,小聲說“幫我拉一下”
遲硯上前,指尖所到之處總要撩撥兩下,最后拉鏈沒拉上不說,這婚紗也穿不好了。
孟行悠半推半就,一張臉紅了個透“外面還有人啊”
遲硯吻住她的唇,目光幽深“他們不會進來。”
孟行悠還是覺得太刺激了“可這也太唔”
最后因為一些不可描述的原因,那套魚尾裙婚紗還是被遲硯買了下來。
孟行悠卻再也沒穿過一次。
婚禮當天,遲硯回歸傳統(tǒng),用十里紅妝迎娶孟行悠,考慮到實際情況,馬車嬌子換成了汽車。
當天不止新郎新娘,就連跟拍的工作人員,都身著紅長衫。
迎親隊伍開著統(tǒng)一的車型,開過紅毯,繞著外環(huán)游了一圈,高調(diào)至極。
婚禮定的酒店還是前幾年遲梳結婚的地方,迎完賓客,孟行悠回更衣室換上龍鳳褂。
化妝師上前補妝,婚慶公司的負責人最后跟她對了一遍一會兒的儀式流程。
孟行悠緊張到不行,她生怕自己出錯,一遍又一遍在腦子里過細節(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