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被驅(qū)逐。
所以她沒有說是,也沒有說不是。
電梯間里沒有別人,安靜極了,墻上的鐘滴答滴答地跳,兩個人保持著這個曖昧的姿勢,孟媛心跳如雷。
他望她的目光深沉如墨,眼睛看著她的眼睛,聲音里浮動著壓抑的情緒。
半晌,挫敗似的,低聲道“你自己下去吧,我不送你了。”
孟媛愣住。
他的聲音一如既往,清淡冷漠。
說完,轉(zhuǎn)身就走。
像是委婉的拒絕。
孟媛怔愣兩秒,眼中不受控制地升起水霧,隨手一扯不知抓到什么,就往他背上砸“那你滾吧我走了我以后再也不來找你了混蛋”
礦泉水瓶砸到背上,發(fā)出一聲悶響。
然后墜地,骨碌碌地滾遠。
孟媛站在他身后幾步遠,眼淚噼里啪啦地掉下來“我高三了還天天想著來找你,你就就就這種態(tài)度憑什么啊為什么對倪倪還有學(xué)長都那么好不對,你對所有人的態(tài)度都很好就除了我你只是討厭我你”
她話沒說完。
身形挺拔的少年突然回過神,大跨步地走過來,又將她按在了墻壁上。
他的指腹從她臉頰擦過,帶著溫度,不輕不重地,抹掉她的眼淚。
她睫毛微顫,又有淚珠滾下來。
“那你想讓我怎么對待你”
蔣池語氣平靜極了,但孟媛淚眼朦朧地與他對視,看到他眼中燃燒著一片海,“我又不能在這里上了你。”
石破天驚。
他面無表情,語速不疾不徐,聲音很低很低,可話出口時,仍然冷淡“可我真想上了你。”
孟媛被嚇得忘了哭。
后來過了很久,她才遲遲反應(yīng)過來,那應(yīng)該是她第一次撞破他的真實面目。
蔣池這個人,表面云淡風(fēng)輕,對誰都一副笑臉;其實背地里冷漠偏執(zhí),誰都不放在心上。
但他又沒辦法忽視孟媛。
所以從一開始,就全心全意地,想要勸退她。
他在她面前,根本就懶得進行自我偽裝。
然而勸退失敗了。
孟媛不僅沒覺得這家伙嚇人,還覺得他
可真他媽該死的帥。
于是兩人最后達成簡單的約定,他好好打比賽,她也好好考試。
如果有什么別的亂七八糟的成年人的想法也等成年之后再說。
所以
孟媛捧住臉,想。
其實那幾年吧,兩人見面的機會挺少的,她也沒怎么看過他比賽。
他們大學(xué)真正在一起時,蔣池已經(jīng)有能力把她保護得很好,所以直到退役,也根本沒人知道他們是男女朋友
唉。
孟媛突然有點后悔。
早知道,前兩年把求婚答應(yīng)下來就好了
她腦子里亂糟糟的,有一搭沒一搭地瞎想。
“媛媛,媛媛。”許聶澄捅捅她,“別發(fā)呆了,快再來看一眼。”
孟媛趕緊拉回注意力。
和許聶澄一起,重新檢查一遍采訪大綱。
“應(yīng)該沒問題了。”她邊看邊思考,“我回去再看看g的資料,想到什么問題再加。”
“行。”許聶澄收拾東西,打算撤退,“那我們一起走吧。”
“好。”
兩個人并肩走出辦公室。
大樓里燈火通明,還有很多人在工作。但電梯間靜悄悄的,只有他們兩個人。
電梯從樓下升上來,數(shù)字一格一格地跳,“叮咚”一聲,抵達他們所在的樓層。
許聶澄正要抬腿往里走,孟媛突然舔舔唇,道“其實聶澄啊。”
“嗯”
“你剛剛說的那個ii”怕她接受不了,孟媛小心地道,“就是我男朋友。”
“”
她謹慎指出“不瞞你說,我家確實挺有錢的,我家里真的有礦,等著我去繼承。”
“”
“但我熱愛新聞事業(yè)。”說到這兒孟媛停了一下,臉上都迸發(fā)著偉光正的光芒,“所以我毅然決然地放棄了萬貫家產(chǎn)。”
“”許聶澄放下手機,抬頭盯住她,陷入沉默。
孟媛剛想謙虛地地說,其實我家也就一般般有錢,你不要這么驚訝,也不要尖叫。
許聶澄沉默半晌,突然皮笑肉不笑地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好笑哦。”
孟媛“”
“我笑完了,那我們現(xiàn)在可以走了嗎我有點餓,想趕緊去吃東西。”
“”
孟媛拖著疲憊的小身板回到家時,已經(jīng)很晚。
她以為蔣池回學(xué)校了,推開公寓門,卻見拖鞋不在。
“池池”她試著朝屋內(nèi)叫了兩聲,廚房傳來動靜。
夜色沉寂,暖黃的燈光照亮廚房。
她換好衣服走過去,見蔣池正站在廚房里。他在熬一鍋湯,系著小熊的卡通圍裙,不知道鍋里還放了什么,聞起來香氣四溢。
“哇。”孟媛湊過去,驚喜極了,“你是田螺姑娘嗎”
“回來了”蔣池好笑地看她一眼,“再有半個小時就能喝了。”
她四處嗅嗅“是排骨”
“嗯。”微頓,他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又意有所指地道,“還燉了山藥,滋陰補陽,對腎好。”
“”
孟媛嫌棄地戳戳他,哼哼唧唧“你怎么一天到晚像是不行一樣”
“我行不行,你心里沒數(shù)”他笑意飛揚,取下圍裙擦干凈手,揉揉她毛茸茸的腦袋,輕笑,“我不是怕你不行”
然后,他躬下身,聲音很輕很輕地,在她耳邊,意有所指道“你可是每天晚上,都在喊受不了啊。”
孟媛的臉蹭地紅了。
但她的腦子也只混沌了一瞬。
下一秒,她用力推開他,兩條白細的手臂撐著他的胸口,嚴肅道“你別打哈哈,老實交代。”
“嗯”蔣池眼底含笑,“你要真不放心,我們可以現(xiàn)在就試試。”
說著,他作勢要去碰她的腰。
孟媛靈敏地躲開“不是說這個。”
她努力讓自己嚴肅起來“我今天聽一個同事說,你退役之后根本沒有去做教練,也沒有去讀書,而是跟懷孕的女朋友一起,養(yǎng)胎生孩子去了。”
蔣池眉梢一挑“哦”
“胎呢”孟媛憤憤不平,指著自己平坦的小腹,“我這里沒有你老實交代不要笑了那個胎到底是種進了哪個女粉絲的肚子”
孟媛年齡本就不大,長得又很顯小,是那種哪怕發(fā)起怒來,也很難讓人感受到壓力的長相。
眼下她故作惱怒,越看越像爆炸的河豚。
蔣池撐著腦袋,低低地笑。
“怎么會沒有呢。”他的聲音磁性極了,像是帶著電流。手臂落到她的腰上,稍一用力,輕而易舉地,就將她抱上了流理臺。
廚房的流理臺是黑色大理石鋪就,線條漂亮,色澤冷艷,低調(diào)處顯出奢華。
挺好的。
蔣池想。
這地方也不錯,以前沒試過,她應(yīng)該也會感到新鮮。
他按住孟媛亂動的腿,半摟住她的肩膀,一只手熟練地撩開,不容置喙地伸進去。
“我現(xiàn)在就給你種一個,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