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媛一路小跑,提著包躥進報社大樓。
跑到電梯口, 終于捉住正打算上樓的攝影妹子。
“聶澄。”孟媛氣喘吁吁跑進電梯, 向她打招呼,“你看到我今天下午給你發(fā)的消息了嗎”
“你先站進來呀你給我發(fā)消息了嗎”許聶澄拉她一把, 放下沉重的相機,有些訝異地笑道,
“我今天一整天都在外面,手機沒電了,正打算回樓上充呢。”
“這樣”孟媛總算反應過來, 抬手按樓層, “我看你一直沒回消息,猜著也是手機沒電了你吃飯了嗎”
“還沒,正打算去。”許聶澄禮貌性地會問,“你呢”
“我剛剛吃。”孟媛停頓一下,眼里突然浮起溫柔的笑意, 有意炫耀, “我男朋友給我送的。”
電梯“叮咚”一聲, 抵達辦公室所在的樓層。
孟媛幫她提相機, 許聶澄揶揄“我上樓時看到那輛車啦,你又在我面前炫夫, 壞家伙。”
兩個人一路互相打趣著,回到辦公室。
許聶澄在桌前坐下, 給手機插上電。
消息接二連三地彈出來。
她順著看了一遍, 懂了“這星期周刊的專題稿, 打算做電競”
“嗯。”孟媛點頭,向她解釋,“但電競的題之前也做過不少了,所以組長說,這次的側(cè)重點要放在俱樂部我就想問問你,有沒有什么想法。”
“啊,那我明白了。”許聶澄眼睛一亮,很快反應過來,“我們來做個圖稿吧,這種專題之前還沒做過,放在周刊彩頁,應該會很好看。”
她滑動座椅的小滾輪,拿著雜志跑到孟媛身邊。
詳細向她解釋自己的想法。
“我的想法就是這些。”許聶澄邊說邊寫,很快擬出一份簡單的采訪大綱,“至于嗯采訪的俱樂部,可以再看看,不局限在一家。”
孟媛贊成“我也這樣想。但是,我們從哪家開始呢”
許聶澄思考兩秒“g怎么樣”
“g呀”
“g是這幾年國內(nèi)名氣最大的俱樂部之一,體系很完善,戰(zhàn)隊和隊員們的人氣也一直居高不下。”說到這里,許聶澄筆尖一頓,聲音突然低下來,賊兮兮道,“對了媛媛,你知道嗎,說到g,我還聽過一個八卦。”
“嗯”
“g剛成立的時候,有支戰(zhàn)隊特牛逼。”許聶澄說,“他們隊長叫ii,是從g青訓營提上去的,顏值超級高,那叫一個戰(zhàn)無不勝。前幾年剛退役,對外宣稱是留在俱樂部做教練,但其實之后就很少出現(xiàn)在公眾視野里,幾乎是一走就消失了。”
“”
“所以,我聽人說。”許聶澄聲情并茂,說得跟真的一樣,“他根本不是退役做教練。”
“那他”
“出國養(yǎng)胎去了。”
“”
“你別這么驚訝。”許聶澄對她的詫異臉非常受用,示意她冷靜,“我也是道聽途說,沒有實錘。江湖傳言說他搞大了一個女粉絲的肚子,可那女孩兒家里有礦很不好惹,不愿意讓她打胎,他只好負責。”
“”
“唉,聽說那女孩兒還是個學生啊。”許聶澄撐著臉嘆氣,“真是禽獸,嘖。”
“”
孟媛愣了半天,有些幻滅地低下頭,摸摸自己的肚子。
應該沒有這回事吧。
她好像沒有生過孩子
“對了。”許聶澄轉(zhuǎn)過來,“我給你講了這么一樁驚天大八卦,你都不發(fā)表一下看法嗎”
孟媛“好、好精彩。”
許聶澄很滿意“那我們接著說選題。”
稿子大致框架定下來,之后的事兒就都很好商量。
孟媛聽著她說,時不時補充一些自己的想法,講著講著,就開始走神。
g呀
蔣池高一進青訓,第二年加入那支戰(zhàn)隊,隊伍漸漸開始打出名氣時,她正在讀高三。
那時他們之間已經(jīng)很熟絡,蔣池和隊內(nèi)其他人也都默許了她的存在,偶爾她周末去找他,還會被調(diào)侃“喲池池你的小女朋友又來找你了”。
只有蔣池,從頭到尾面無表情,情緒淡淡的,對她不冷不熱。
不,應該說,一直是有點冷淡的。
她剛剛認識蔣池時,找他要聯(lián)系方式,他不肯給;后來靠著倪歌那層關系聯(lián)系上他,他表面上不拒絕,背地里大概也興致缺缺。
她每天在微信里叨叨叨地說很多話、分享自己的生活和動態(tài),他永遠“嗯”“哦”“知道了”。
跟在其他人面前完全不一樣。
他面對隊友,面對倪歌和容嶼,甚至面對粉絲,都是溫柔的。
只對她不冷不熱。
孟媛一直覺得奇怪,但也從沒問過緣由。她那時候?qū)λ南矚g和迷戀毫無道理,只是他在哪兒,她就想跟著去。
所以直到高三,她還在追著他跑。
職業(yè)隊員的生活其實挺沒意思的,孟媛周末帶著小蛋糕去找他,他們還在做賽前訓練。
午休時間,她和他一起吃午飯,小聲感慨“我覺得你們的生活,也并不比我有趣多少。”
蔣池沒有說話。
他們坐在休息區(qū),周圍沒什么人。偶爾有隊員從旁路過,會善意地調(diào)侃兩句。
于是蔣池不輕不重地道“嗯。”
“你們周末還要訓練像我一樣。”她說,“我周末也要上課。”
“”
“而且我們作業(yè)和考試都超級多,你知道嗎,我們這周剛剛考過區(qū)統(tǒng)測,下周竟然就是市統(tǒng)測,完全不帶喘氣的”孟媛一個人坐在原地,沒話找話,“池池,你們會有作業(yè)嗎”
蔣池一言不發(fā)。
他微微垂著眼,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半晌,站起身,低聲“我送你出去。”
孟媛一愣“啊”
“附中周六要補課,晚課上到九點半,你昨晚回到家,至少十點半了。”蔣池語氣平靜,“你的住處到俱樂部,車程是一小時;如果今天早上沒有堵車,你應該是七點半起床,路上買了蛋糕,八點上車,九點多到了俱樂部。”
“然后你等我訓練,就在那兒傻坐著,干等了三個小時,直到午飯時間。”他頓了一下,得出結(jié)論,“你沒有做作業(yè)。”
“”
“就算做了,也沒做完。”
“”
孟媛捂住臉。
蔣池波瀾不驚“我送你出去,你回去做作業(yè)。”
“可”孟媛有點不甘心。
他說的是事實。
但這樣說起來,她也確實是等了他很久啊。
她想反駁他。
可她又慫。
最后還是只能小雞崽似的,訥訥地“哦”一聲,然后跟著他走向電梯間。
等電梯的空檔里。
孟媛忍不住“可是”
“”
“那,你的意思是。”她有點小期待,“我以后可以帶著作業(yè),來俱樂部寫嗎”
蔣池想都沒想“不可以。”
孟媛氣急敗壞,低頭踢墻。
一邊踢一邊幼稚地嘟嘟囔囔“不來就不來,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來三次還不一定能見到你一次,那我以后都不找你了,你一個人蹲在這里哭好了”
她哼唧半天,蔣池一點反應都沒有。
孟媛失望極了,電梯“叮咚”一聲,門緩緩在面前打開。
她垂著腦袋告別“那行吧,我自己”
逼逼到一半。
蔣池突然拽住她,將她一把拉回來。
孟媛蒙了一下,一個趔趄,就被他按在了墻上。
少年身形高大,氣息清冽逼人,像是帶點兒惡意,一點點地湊近她,熱氣呵在她耳畔“喜歡我”
孟媛微怔,臉蹭地燙起來。
她追著這家伙跑了兩三年,從沒正面直白地告過白。一方面是知道他肯定不會答應跟自己早戀,另一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