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子璋在里面泡了許久。
宋思凌站在門口, 聽著里面的聲音。
進去, 還是不進去?
他在里面呆了二十分鐘了,要是再不出來,就只有闖進去看看情況。畢竟他雖然沒有受傷, 但是沒有力氣的樣子不像是裝的。要是一不小心栽進水缸里, 豈不是會被淹死?
宋思凌遲疑著。
如果換作是別人,她已經(jīng)闖進去看個究竟了。然而里面的人是賀子璋, 那就是個喜歡捉弄她的痞子。她可不想被他抓住機會嘲弄。
又過了一會兒,宋思凌將耳朵貼在門上聽著。
還是沒有聲音。
就算是洗澡, 也應(yīng)該有點聲音吧?不要真被淹死了。
她深吸一口氣,抓著門把。
咔擦!門打開,她整個人往里面摔去。
“啊!”宋思凌身子失重,本能地抓向身邊的‘東西’, 然后……
賀子璋靠在門上,懶懶地看著宋思凌:“沒想到我浴巾里面還有內(nèi)褲吧?是不是很失望?”
“……”宋思凌臉色鐵青。“失望個鬼?既然沒事, 你在里面做什么?”
“洗澡啊!還能在里面做什么?”賀子璋笑了笑。“換了三次水, 總算是舒服點了。小凌凌在擔(dān)心我嗎?”
“我沒聽見有放水的聲音。”宋思凌用懷疑的眼神看著他。
“小凌凌……”賀子璋湊過來,與她的臉隔得很近。“我應(yīng)該是第一個進入你房間的外人吧?”
“不是,賀霖來過。”宋思凌挑眉,故意刺他。
“那他肯定沒有在你的房間里洗過澡。”賀子璋單手放在門框上, 笑得像個妖孽。“所以你連自己家浴室的隔音有多好都不知道。”
宋思凌臉頰紅了紅。
搞了半天, 竟是個大烏龍。
“行了,沒事就好。只要沒死在我家里,讓我攤上麻煩, 其他的事情與我無關(guān)。”宋思凌揮手。“你走吧!”
宋思凌轉(zhuǎn)身回到書桌前,從眾多練習(xí)冊中抽出一本打開。
“我今天沒有去上課,小凌凌幫我補習(xí)一下唄!”賀子璋坐了過來。
宋思凌不想理他。
咕嚕!
咕嚕!
她嘴角抽了抽,回頭看著他:“你們家在辦party,現(xiàn)在回去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所以,慢走不送。
“我沒衣服。”
宋思凌連忙轉(zhuǎn)過頭。
太辣眼睛了。
這家伙剛才好歹還系了浴巾,自從浴巾被她扯掉后,連遮羞布都不裹了。
“你不是能翻墻嗎?那天可以從我這里翻到你房間,現(xiàn)在也可以。”
“呵呵!”賀子璋坐在她身后,大長腿伸直,懶懶地靠在椅子上。“光著身子翻?要是有人瞧見了,順便登上新聞頭條?到時候標(biāo)題就寫著:宋氏集團大小姐與賀氏集團總裁私生子夜間幽會被抓,私生子翻上房頂逃走。”
“你干嘛叫自己私生子?這樣很好聽嗎?”宋思凌放下手里的筆,側(cè)頭看著他。
他眼里滿是輕嘲之色:“事實上,我就是啊!”
“你怨恨你媽嗎?”宋思凌轉(zhuǎn)身趴在椅子上,看著對面如一條蟲般靠在那里的少年。
“為什么怨恨她?恨她生了我?我從來不恨她。”賀子璋勾唇。“沒有她就沒有我。我感激她為我做的一切。可是,她的命太苦,連一天好日子過沒有過上就走了。嗤,說這些做什么?難道大小姐良心大發(fā),知道同情我了?那倒是好,麻煩大小姐賞幾口吃的吧!真的快餓死了。”
宋思凌瞪了他一眼,拿起旁邊的手機,打響樓下的座機:“家里有什么吃的?麻煩送兩份上樓,加兩份牛奶。”
掛斷電話后,又拿起習(xí)題做著。
傭人很快送來吃的。
賀子璋滿血復(fù)活,拿起筷子吃著。
“你剛才沒吃東西?”見宋思凌也湊了過來,賀子璋輕挑眉頭。
“還沒有來得及,就遇見你了。”宋思凌看他一眼。“吃了就回家,免得被人誤會了。”
“等會兒叔叔阿姨回來,我會向他們解釋的。只要他們同意,我就可以借宿是吧?”賀子璋微笑。
“你賴上我了是吧?”啪,將筷子放在桌上,滿臉惱怒地瞪著他。
“是啊!我就賴上你了。”賀子璋咬了一口雞腿。“不錯啊!你們家廚師的手藝比賀家的廚師還好。”
賀家,而不是我家。
不同的稱呼,卻有本質(zhì)的區(qū)別。
他根本就沒有把賀家人當(dāng)作自己的家人。
宋思凌的眼神變得無奈。
這男人很可怕。
他可以精確地抓到對方的軟肋,知道用什么方式可以讓對方投降。
“行,等會兒我爸媽回來,你自己向他們解釋吧!”她倒要看看他怎么解釋自己滿身都是鮮血的事情。
吃飽喝足了,賀子璋懶懶地靠在那里。
宋思凌把習(xí)題做完了,準備到窗前休息一下,發(fā)現(xiàn)賀子璋已經(jīng)坐在那里睡著了。
她搖了搖他的身體:“喂……”
賀子璋茫然地睜開眼睛:“嗯?”
“把浴巾裹上,去客房休息。”赤著胸膛在她這里呆著做什么?要是他爸媽回來看見了,還不得嚇個半死?
向來乖巧的女兒不僅留男人在房間里,而且那個男人還光著身子,誰也不會相信那是清白的。
“小凌凌,我今天不想一個人,可以在你這里打地鋪嗎?”賀子璋的目光有些憂傷。
“不能。”宋思凌站起來,將他從椅子上扯起身。“快去客房。要是再拖延時間,連客房都不給你安排了。”
宋爸爸和宋媽媽回來時,詢問傭人‘小姐回來了嗎’,聽見肯定的回答,這才放下心。
“這孩子一聲不吭就走了,實在是無禮。明天得讓她去賀家道個歉。”宋媽媽一邊上樓一邊說道。
“道什么歉?我不是給他們解釋過嗎?凌凌忙著復(fù)習(xí)功課,沒有時間參加宴會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難道還不允許一個學(xué)生好好學(xué)習(xí)了?老賀不是小氣的人,不用解釋那么多。”宋爸爸說道:“不過我們家閨女向來知書達理,這次不打招呼就走,不會是生病了嗎?”
傭人聽了宋爸爸的話,就把賀子璋的事情說了出來。
“你是說那孩子全身都是血?”宋爸爸的眼里滿是擔(dān)憂。“這是遇見什么事情了吧?”
“老公,那孩子太危險了。咱們女兒和他走得近,這怕是不太好吧?”宋媽媽的眼里滿是擔(dān)憂。
“我倒覺得那孩子不是池中物,以后肯定有一番作為。孩子們的事情咱們只能做個參謀,已經(jīng)沒有辦法幫他們作主了。你也別操太多心,順其自然吧!”
第二日,宋思凌一邊下樓一邊向坐在餐桌上的宋爸爸和宋媽媽打招呼:“爸,媽,早。”
宋媽媽看她一眼:“還早呢?瞧瞧幾點了?”
“媽媽今天心情不好嗎?”宋思凌察覺宋媽媽今天的情緒不對勁,撒嬌地湊過去。“連寶貝女兒也不喜歡了?”
宋媽媽為宋思凌的事情擔(dān)心了一晚上,根本就沒有睡好覺。現(xiàn)在見罪魁禍首精神煥發(fā),她能不氣嗎?
可是宋爸爸說得對,女兒的事情他們只能做個參謀,沒有辦法摻合其中。所以她操心也是白操心。
“快點吃飯。”宋媽媽說道:“子璋都出門了,你才起床。”
“你們見到他了?”宋思凌突然心虛。“他是怎么和你們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