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畏畏縮縮跪在自己面前的女人,容嶼先是露出了果然的神情,隨后又有些無語。
雖然早就猜到裝鬼的事是這個蠢女人弄出來的,但是真正確認的時候,容嶼還是覺得接受無能。
這個蠢女人就不能消停一天嗎?
“皇上,臣妾冤枉啊——”陳慕橙用袖子遮著半張臉,哭嚎道。
她今日剛一“飄”到御花園,就見一面無表情黑衣男子突然出現(xiàn),二話沒說,拎起她的領(lǐng)子就飄了出去。
這是真的飄出去了!身懷絕技那種武林高手的飄,不是她裝神弄鬼那種“飄”!
她當下就覺得要遭!
宮中層層把守,密不透風,能在宮中來去自如的,不是來刺殺皇上的,就是大內(nèi)的高手。
來刺殺皇上的不會打草驚蛇,抓了她這么個拖累,那么,真相只有一個——
這個不說話還面癱的黑衣人,是皇上的人!
完了完了,她裝鬼的事泄露了,她被抓包了!
容嶼看著陳慕橙假惺惺地哭著,連一滴淚也沒有,眼珠子滴溜溜地轉(zhuǎn),不知道在想什么餿主意,頓時覺得頭疼。
“你可知你犯了什么錯?”容嶼懶得聽她假哭,便開口問道。
陳慕橙迅速地動了動腦筋,然后一臉委屈,抽著鼻子道:“臣妾不過是晚上睡不著,夜游御花園而已,不知犯了什么錯。”
陳慕橙樣子裝得凄慘,再加上抽泣的聲音,引得御清宮不明就以的宮人,紛紛露出同情的神色。
見狀,容嶼的臉色有些不大好看。
這個蠢女人,又沒有涕泗橫流,吸溜什么鼻涕,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欺負她了!真是該死!
容嶼冷哼一聲:“你若不知自己犯了什么錯,為何一進來便大叫冤枉?”
“呃……”陳慕橙啞口無言,抽泣的聲音也停了一瞬。
周圍侍候的宮人頓時反應(yīng)過來。皇上向來英明,反觀頤充容,是個不靠譜的,什么事兒都干的出來,既然皇上派人抓了她來,就一定是有原因的。
剛才他們差點就被頤充容給騙了!
看見宮人們偷偷窺視的眼神,容嶼皺了皺眉,吩咐他們?nèi)客讼拢涣舾5乱蝗嗽谏磉吽藕颉_€有容一守在一旁,看著陳慕橙,省得她再弄出什么幺蛾子。
宮人們陸陸續(xù)續(xù)退下,面上盡是惋惜神色。
這么大的瓜吃不到了!皇上真的不懂吃瓜群眾的心!
“陳慕橙,你好大的膽子!”待宮人退下后,容嶼突然發(fā)威,他一拍桌子,嚇了陳慕橙一跳。
“臣妾冤枉啊!”陳慕橙繼續(xù)哭嚎。
“冤枉?哼!”容嶼冷著一張臉,擺了擺手,福德便將手中的托盤放到陳慕橙的面前。
托盤上儼然是陳慕橙裝鬼嚇楊昭儀時用的白床單和假發(fā)。
“這些東西,你可認得?”容嶼威嚴的聲音響起。
陳慕橙眼珠一轉(zhuǎn),否認道:“臣妾不知這是何物。”
“撒謊!”容嶼被陳慕橙氣笑了。
“宮中份例皆有定制,這床單所用的云錦,是二品妃嬪可用之物,宮中二品妃嬪只有你、楊昭儀和李修媛,朕若沒記錯的話,該是每人得了一套,你若執(zhí)意否認的話,不如去你宮里把你那套拿出來,以證清白。”容嶼垂眸不看陳慕橙,右手拇指不斷摩挲著食指上戴的扳指。
陳慕橙咬唇,心里懊惱不已。
她只不過是從柜子里隨便抽了一張白床單,沒想到來頭那么大,竟成了不容否認的證據(jù)。
不過即便是這樣,陳慕橙還想最后掙扎一下:“說不準是李修媛落下的呢……”
“呦,充容娘娘,您可冤枉李修媛了,今日皇上說想用白云錦床單做個燈罩玩,李修媛已經(jīng)把她那套給送來了。”侍立一旁的福德道。
陳慕橙瞪了他一眼。有沒有眼力見?亂說什么大實話!
“事到如今,你還不認罪嗎?攀扯不上李修媛,你該不會想說,這床單是楊昭儀自己的吧?”容嶼踱步至陳慕橙面前,俯視著她。
“說不準就是楊昭儀自己不喜歡,自己扔井里的呢。”陳慕橙撇了撇嘴,不敢對上容嶼凝視她的目光。
“哦?”容嶼好似很開心,輕笑一聲,“那這頭發(fā)呢?”
陳慕橙繼續(xù)編瞎話:“宮里的井藏污納垢,說不準是楊昭儀弄死了個宮女,扔到井里,時間一長,骨頭都腐爛成泥了,可不就剩頭發(fā)了?”
福德的眼皮子抽了抽,容一的面癱臉也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這頤充容,可真敢說。
“可……朕不記得曾說過,這些東西是在井里找到的。”容嶼彎腰湊近陳慕橙,似笑非笑。
不打自招,這就很尷尬了……
陳慕橙愣了一下,然后迅速抱住近在咫尺的容嶼的大腿,又開始哭嚎:“皇上,您饒了臣妾吧,臣妾知錯了!”
“現(xiàn)在知錯,不覺得太晚了么?”容嶼想要把腿從陳慕橙懷里收回來,沒好意思踢她,就自己往后扯,然而陳慕橙抱得太緊,竟然沒扯掉。
現(xiàn)在陳慕橙的姿勢讓他想到了烏雅國進獻的那只考拉,果然物似主人形。容嶼不自覺地跑題了。
“松手!”容嶼急忙把自己的思緒拉回來,黑著臉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