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陽郡主幽幽一嘆:“陸太醫(yī),你別欺瞞我,我從小身子就差,這些年吃了那么些藥也見不得好,是不是我病入膏骨,無藥可醫(yī),你也是開些不痛不癢的誆我吧?”
話畢,碧綠的帳子被她一把撩開,身著薄透紗裙的郡主含笑的望著他:“不如你仔細(xì)診診,待除了我這病根,本郡主自然饒了你那日的唐突之罪”
陸清離眉眼平靜,聲音更平靜:“你要是覺得臣唐突你了,大可以學(xué)前朝的貞節(jié)烈女,以死明志就行了,可犯不上賴著我。”
“你這話可說的不對了,難道我清清白白的身子讓你又摸又看,還算不上唐突?”她下床,白皙的一雙小腳踩在墨色的地板上,黑白分外清明,陸清離不動聲色的退了幾步,微微垂首。
樂陽郡主圍著他打了幾個轉(zhuǎn)兒,年輕的太醫(yī)比她高了足足一頭有余,身姿挺拔的如松似玉,就是人冷冰冰的,一點都不好玩。
“不算。”
“你……”
“唉,陸太醫(yī),實在不瞞你說,我知道自己病在哪兒,就是這些年良方難覓,才拖得這般艱苦。”
聽她此言,陸清離瞳孔一縮,抬頭若有所思的看著她,他實在想不明白,就算外傳樂陽郡主刁蠻跋扈,一個十七歲的少女,能得罪什么人……
樂陽哪知道他心里盤算的什么,樂顛顛的湊過去,笑盈盈的說:“我這是心病,尋常醫(yī)藥無效,得需心藥才可醫(yī)。”
陸清離恭恭敬敬:“愿聞其詳。”
見他刻意避開自己身側(cè)的模樣,樂陽郡主暗暗一笑,小樣的吧,忽然,她纖細(xì)的手指一勾,目標(biāo)明確的伸向他:“來來,我們坐著說,這里沒外人,陸太醫(yī)不必見外。”
陸清離眉角一揚,不著痕跡的避開她的手,只叫她拽住了衣袖,樂陽郡主興致勃勃的拉著他坐在旁處。
“陸太醫(yī)還沒有成親吧?”
被猛地過問私事,他也不惱,而是很誠實的回答她:“沒有,不過此事跟你的病,沒有關(guān)系吧?”
聽他此言,樂陽郡主呵呵一笑,沒成親?他大她三歲,相貌堂堂身康體健的一個俊俏公子,這般年紀(jì)沒成親,難道這大衛(wèi)的姑娘們都瞎了么,這簡直是……太好了啊!
“我想也是,就你這幅登徒子的模樣,哪家正經(jīng)的姑娘能看上你,只怕是嫁過去之后,不出兩年后宅就要爭奇斗艷了吧。”
陸清離問:“那么我后宅爭奇斗艷,跟你的病,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沒關(guān)系吧……”
“嗯,所以郡主的病,到底是什么緣由?”他耐著性子問。
樂陽郡主喜不自禁,面上還是一本正經(jīng):“我這人吧,從小身子弱,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問題,我就是不喜歡那些長的丑的人往我跟前湊。”
陸清離臉上的肉抖了抖:“哦?”
“唉,你看云州城那些開醫(yī)館的,要么是些白胡子老頭,要么是些大肚子中年,本郡主看著他們就驚的心悸難安,如何還叫他們給我診治?”
陸清離笑而不語。
樂陽郡主笑瞇瞇的說:“我小病積少成多,壞了身子骨,也并不是不能養(yǎng)利索了,這期間,免不了多麻煩陸太醫(yī)了。”
陸清離望著明目張膽的挖了個坑等他跳,還一副天真明媚的模樣的少女,忍不住想笑,卻還是憋住笑意一本正色的回她。
“臣……”
樂陽郡主一揮手:“待我病好了,你要什么都可以開口提,本郡主全部成全你。”
“臣……”
樂陽郡主又一揮手:“就這么決定了,你也不用從外頭住,每天辛辛苦苦往里來了,我吩咐人安排你住處,今天開始你就住這里吧!”
陸清離……
他打量著笑瞇瞇的郡主,樂陽郡主更是開懷,二八的少女唇紅齒白,玲瓏透骨,美的不占半點風(fēng)情:“我不是占你便宜的登徒子了?”
她笑而不答。
“你不打算把我生剝了這張皮了?”
她搖頭:“先不剝。”
他起身:“不住。”
“為什么!”樂陽郡主一拍桌子,怒眉倒豎:“本郡主好心給你個臺階下,你還偏偏要跳墻了?你是真當(dāng)我不敢剝你?”
望著裝了一會溫柔就原形畢露的她,陸清離好笑的搖頭:“除非你當(dāng)眾跟我道歉,說你侮我名聲,誤我聲譽,我才肯繼續(xù)為你醫(yī)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