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做好雞蛋灌餅,她提前準(zhǔn)備了一大盆清炒土豆絲和生菜,夾上一片生菜和一把脆生生的土豆絲進(jìn)去,輕輕一卷,用油紙一包,一個蛋香四溢的雞蛋灌餅就可以享用了。
果然不出柯采依的預(yù)料,她的雞蛋灌餅一經(jīng)推出后,食客們幾乎是人手一個,甚至還有不少客人來不及吃酸辣粉,直接拿著厚實(shí)的雞蛋灌餅邊走邊吃。
周巧丫看著食客們大快朵頤的樣子,捏了捏抹布笑道:“采依,我感覺這兩天的客人好像越來越多了。”
在她們身后坐著刷碗的武大嬸也抬起頭樂道:“可不是嘛,看見角落里坐著的那幾個人嗎?都是在碼頭那邊搬貨的伙計(jì),也都跑這里來吃了,因?yàn)樵蹅児媚锏氖炙囂昧恕!?
武大嬸對這個份工作滿意得很,只需要端個碗刷個盤子,不僅有工錢拿,還包一頓午飯,吃得比家里都好。以前女兒的病幾乎掏空了家里,現(xiàn)在她每日的工錢足夠給女兒買藥,還有剩余可以補(bǔ)貼家用,想到這里她做起事愈發(fā)賣力。
柯采依看著也倍感欣慰。
“這什么東西啊!呸。”
這時一個食客突然把筷子往桌上一扔,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怒氣沖沖地嚷道:“你們的酸辣粉里竟然有偷油婆,這么臟能吃嗎?”
那男人嗓門很大,這一嚷起來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站在他身后本來正在收拾桌子的周巧丫立刻靠了過去,彎下腰道:“客官,有什么不對嗎?”
男人撿起筷子用力敲了敲碗邊,斜著眼睛看她:“你看看你看看,這黑黑的是不是偷油婆,粉湯里有蟲子,你們就拿這種東西招待客人?”
周圍的食客一聽一下子騷動起來,猶疑地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周巧丫端起碗一瞧,果然看見一只烏黑油亮的偷油婆漂浮在湯里,翅膀錚亮地反光。這種狀況她還是頭一次遇見,不知所措地抬頭看向柯采依。
柯采依放下手中的面餅,快步走了過去,就著周巧丫的手探頭一看,原來是蟑螂。
不應(yīng)該啊,她用來煮粉條的湯頭是每日現(xiàn)熬的,所有的食材都是由她親自把控,就是為了保證食物的新鮮干凈。不過做吃食買賣遇到這種情況也并不算少見,看著周圍食客懷疑的眼神,為了不讓事情鬧大,她只好耐著性子,賠笑道:“客官,我給你再換一碗,今日這頓不收你的錢。”
“嘁。”那男人翻了翻眼皮,陰沉著臉色道:“換個屁,你那湯里都煮過蟲子了,誰還入得了口啊?”
他話音未落,和他同桌的一個大爺突然捂著肚子“哎喲哎喲”叫喚起來,眉頭緊皺一副很痛苦的樣子。
“你看,這肯定是吃你們的東西吃壞了,開始鬧肚子了。”那男人立刻站起來,沖著周圍提高嗓音道,“各位兄弟快別吃了,這酸辣粉有問題啊。”
柯采依心也提了起來,急忙沖那叫喚的大爺問道:“客官,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大爺手緊握成拳頭,伏在桌子上,眉頭緊皺地喊道:“茅廁...茅廁在哪里?”
一旁的周巧丫急忙忙給他指了個方向,他捂著肚子立刻奔了過去。
為什么是那男人吃到了蟲子,卻是他旁邊的食客拉肚子呢?
柯采依心里起了幾分警覺,眼前這個男人看上去來勢洶洶,但幾乎不敢正視她的眼睛。她再次端起那碗有問題的粉碗,仔細(xì)瞅了一會兒,根據(jù)她以前多年在外面吃飯碰到的雷,如果是在她的湯鍋里浸泡過的話,這只偷油婆絕對不是現(xiàn)在這個樣子。看它四肢俱全的樣子,好像是剛剛?cè)舆M(jìn)去的。
難道這個男人是來訛詐的?
“真是世風(fēng)日下,無奸不商啊。”那男人還在對著周圍的食客高聲喊話,那嗓門似乎恨不得整條街上的人都聽見,“竟然拿這種骯臟的東西給我們吃,要不是今天我發(fā)現(xiàn)了,大家豈不是還被蒙在鼓里?”
周巧丫臉色難看極了,著急地扯了扯柯采依的袖子,低聲說道:“采依,現(xiàn)在咱們怎么辦?”
柯采依安撫地拍了拍她,對著他憋出了個笑臉道:“這位客官請放心,如果是我們的責(zé)任,我們一定會負(fù)責(zé)。待會等那位客人回來,咱們就去找大夫瞧瞧,讓他看看這湯里到底有什么,還有是為什么鬧肚子。”
那男人冷聲一笑:“哼,你以為這樣就可以逃避責(zé)任?我還要告到官府主事那里去,不給你點(diǎn)顏色瞧瞧,不知道自己錯在哪里?”
“你要告誰?”
那男人正說得慷慨激昂的時候,一個沉穩(wěn)的男聲從身后傳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