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晗坐在馬車里,外面天寒地凍,她居然覺得身子還有些發(fā)熱。
“月瑤!”李晗喘著氣,呼吸有些急促,“到了嗎?”
“公主,我們已經(jīng)進到了上原了。”月瑤道。
“快一些,到了知府先把糧草放出去。”李晗說完后,閉上了眼頭疼欲裂,一陣眩暈過后,她睜開眼,又道,“李元起在哪兒?”
月瑤道:“要不要問問墨一?”
李晗點頭。
月瑤掀開簾子,對外面駕車的人道:“墨一,公主問世子在哪兒?”
墨三十六搶答道:“就在上原!”
墨一抿了抿嘴,轉(zhuǎn)頭繼續(xù)駕車。
月瑤朝著墨三十六笑了笑,回到馬車中:“公主,世子剛好在上原,我們?”
“當(dāng)然是要他......好看!”
上原太守紀偉連滾帶爬的從知府跑出,跪在地上連忙磕頭:“小的有眼不識泰山不知道公主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望公主大人不記小人過......”
“紀大人,本宮親自前來當(dāng)然是為了北疆的戰(zhàn)事而來,而有人勞心勞力特意把塞北的糧草搬到太守大人這里,想必太守大人也也辛苦了,不來相迎本宮也理解。”李晗臉色蒼白,可唇角卻漸漸上揚,看上去冰冷可怖。
“不不不,不辛苦!”紀偉抬頭看了看李晗,被嚇得又磕了幾個響頭,“公主!這一切都是世子下的命令,不不不,是皇上啊!”
李晗道,“現(xiàn)在你看不清楚狀況嗎?”
“臣......”紀偉猶豫道,“臣是奉......”
“不知死活的東西!”李晗怒喝道,“本宮在此,還不放糧!”
紀偉跪在地上,依舊不說話。
李晗看向了墨一。
墨一手上的匕首已經(jīng)到了紀偉的脖子上,在他的喉嚨上劃出了一個小傷口。
“是是是!......”紀偉瘋狂的回道,“臣馬上去做!臣馬上去做!馬上去做!”
李晗點頭:“墨一,你就在這兒看著他,然后聯(lián)系墨二將陶宜帶過來,至于李元起,等我從塞北回來,我親自收拾他。”
“是!”
從原上到塞北并不遠,塞北的百姓寥寥無幾,城內(nèi)空蕩蕩的,也就只有一些士兵在街上巡邏,看見從原上來的馬車,他們攔下詢問了一番,將李晗帶到了軍營。
軍營的帳篷上全是雪,蕭臨軒還沒有回來,她只好坐在帳篷內(nèi)等。
“砰砰。”外面突然變得吵鬧起來,兵器相撞的聲音作響,伴著高喊聲,李晗聽到了熟悉的聲音,越來越近。
是周南。
周南緊跟著蕭臨軒,聲音有些慌張:“小帥,在西北方向的確是有金吾軍活動的跡象但也不能肯定就是他們,還有,你快去休息吧,別再繼續(xù)了,就算你不休息,將士們也要休息。”
“我換件衣服就出發(fā)。”蕭臨軒的聲音很冷,也很沙啞,仿佛許久沒有開口說話了一般。
“嘩。”撩開帳篷,李晗起身,腳怎么也移不動。
蕭臨軒穿著黑色的盔甲,頭發(fā)高高冠起,身上依舊帶著肅殺之氣,他的手上臉上全是血漬,黑色的盔甲上也有大片大片的鮮血。
“參見公主!”周南欲要跪下。
“不必了。”李晗上前,摸了摸蕭臨軒的臉,將他臉上的血擦掉,慌張道:“你受傷了?哪里?快給我看看你!”
蕭臨軒眼神有些呆滯,他看了一會兒李晗,確定她真的在這里,才慢慢道:“沒有受傷。”
“沒有受傷怎么渾身是血!”
“不是我的,是別人的。”
蕭臨軒推開了李晗,猶如行尸走肉一般坐到了床上。
李晗的手僵在空中。
周南小聲道:“公主,小帥已經(jīng)好幾日沒合眼了,您勸勸他休息一下。”
李晗點頭。
帳篷內(nèi)只剩下了李晗,蕭臨軒將盔甲脫了下來,里面的衣服已經(jīng)濕透了。
李晗拿來一塊帕子,給他擦著臉上的血和汗。
蕭臨軒多了一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我自己來。”
李晗點頭,帕子給了他,心里居然有些委屈,他怎么對她這么冷冰冰的?
“臨軒......”李晗有些遲疑,她在等的時候就知道了侯爺已經(jīng)......他應(yīng)當(dāng)是很難過……
蕭臨軒將手上臉上的血擦干凈以后,才拉了拉李晗,給她的手也擦了擦,邊擦邊道:“臟。”
李晗見他表情依然麻木卻依然在認真的給他擦手,她一陣心疼,小聲道:“臨軒,你多久沒睡覺了?睡一會兒吧,我在旁邊守著你。”
蕭臨軒搖了搖頭,眼睛也不眨,看著她:“我不睡。”
“必須睡覺!”李晗聲音有些哽咽道。
蕭臨軒摸了摸她的眼睛:“那你陪我一起?”
李晗上了床,蕭臨軒從背后抱住了她。
安靜了一會兒后,背后的人劇烈的顫抖了起來,他將頭埋在李晗的肩膀處,聲音悶悶道:“去年冬天,我院子里的魚都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