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nèi)的壺中熱氣升起,宮中的婢女將茶端上后,悄悄退了下去。
沈煜站著,不肯坐下,面對著眼前淺笑的李玥,壓不住怒氣。
“你居然對她下毒?”沈煜質(zhì)問道。
“他?還是她?”李玥端起茶,緩緩喝了一口,“之前叫你來見我你都不肯,現(xiàn)在你著急了?”
沈煜瞪著她,一字一句道:“解藥給我!”
李玥笑吟吟道:“你說的是什么解藥?”
她的樣子這時和李晗居然還有些相像,眉眼間的笑意帶著一絲媚氣,不過一會兒便被她收起,輕聲道:“你別急,福安身上的毒不會造成什么傷害,堅持吃藥就好。”
“不會造成什么傷害?”沈煜道,“你知不知道她孩子保不住了!”
李玥愣了愣,手突然不知往哪里擺,半晌她才道:“保不住就保不住,她的命還在就行了。”
沈煜目光似劍,盯了李玥一會兒,緩緩道:“你若再對她下手……”
“你會怎么樣?”李玥抬頭問道。
沈煜沒說話,但他的眼神說明了一切。
李玥搖頭一笑:“你當初擅自做主給李元盛提了那種蠢伎倆讓他賠了一條腿,你現(xiàn)在就必須跟我一起趕鴨子上架,早一點讓他順理成章的坐上皇位。”
沈煜有所猶豫,他皺眉了很久,也沒有回答李玥。
“沈煜,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的野心都去哪里了?”李玥道,“你不想要權勢了?你不想得到你想要的了?”
沈煜想了想道:“你們想做什么不是都已經(jīng)做了嗎?”
“現(xiàn)在國公大人對太子很不滿,你幫個忙讓他住嘴吧。”李玥收起笑臉,端坐著看著沈煜。
沈煜眼神暗了暗,起身走出了大殿。
沈煜出宮后,本想先回府一趟,可繞了繞還是到了師修觀。
師修觀內(nèi)的學士都在認真學交流,坐在一旁的兩個人他很熟悉,一個是周從林,另一個是段和宇,他低頭在跟周從林說著什么。
段家是受了孔家的牽連,一家人都被流芳到了南方,就只有段和宇被沈煜留了下來。
兩人看見沈煜皆是一愣,一人眼神歡喜,一人眼神不善。
“沈大人!”周從林起身,對沈煜作揖。
段和宇撇了撇嘴,裝作沒看見沈煜。
沈煜示意周從林不用多禮,他坐了下來,慢慢道:“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了翰林院,不必時時都到師修觀來。”
周從林笑了笑道:“反正我也是空閑時候來,來陪段兄聊聊天。”
段和宇翻了個白眼:“有什么好聊的。”
“那你先回去吧,我有事想要單獨和他談談。”沈煜對周從林道。
周從林對沈煜的話言聽計從,他轉身對段和宇笑了笑,告了別。
“談什么?”段和宇仰頭問道,“我不喜歡你們這樣拐外抹角的說話,你跟我講話就直說好了,對了,不是給我官做,你就不要跟我說了。”
“這一次,就是有官給你做。”沈煜道,“坐上位置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你要代替另一個官。”
近日來,很不太平,蕭翼策整日的火氣大,皺著眉頭板著臉,弄得鐘韻也唉聲嘆氣的。
以前她還能管著蕭臨軒,如今蕭臨軒走了,她連轉移注意力的東西都沒了。
她還真是好想小四啊,哪怕是打他一頓也好……
“娘!”蕭如雪站在門口,紅著眼喊道。
“雪兒?你怎么回來了?”鐘韻有些驚訝,她不會又和儲明旭吵架了吧?
蕭如雪紅著眼坐了下來,手漸漸收緊:“娘,我想回來住幾天。”
“怎么了?又跟明旭吵架了?”鐘韻問道。
蕭如雪搖了搖頭:“沒有。”
“沒有就好。”鐘韻嘆了口氣道,“最近你爹心情不好,你可別給他又找些不快,不然他這次肯定得找到儲明旭府上去了。”
蕭如雪道:“爹怎么了?”
“皇上病了,他心里著急。”鐘韻道。
“哦。”蕭如雪問道,“那大哥和小四還好嗎?”
“他們出去了,連個消息都沒有。”鐘韻皺眉,“你一說小四我還想起來了,你爹擔心他得不得了。”
“擔心小四?”蕭如雪不解道,“為何?”
鐘韻慢慢和蕭如雪說道:“你知道公主的事吧?”
蕭如雪點頭,為這個事情,儲明旭還擔心了好幾天。
“唉。”鐘韻道,“你爹是擔心,公主腹中的孩子是小四的。”
蕭如雪震驚的看著鐘韻,想了想道:“小四……怎么會做這種事?公主?”
“他膽子可大了!”鐘韻道,“算了,不說他了。”
門口,蕭翼策匆匆的從外面回到了府內(nèi),他站在門口靜靜的看了一會兒他的妻子和女兒聊天,收斂了一下臉色,一臉正經(jīng)的進去了。
“爹。”蕭如雪看了看蕭翼策。
鐘韻“嘖”了一聲:“雪兒是我叫回來陪我聊天的。”
蕭翼策點了一下頭,他道:“回來也好。”
鐘韻笑了笑,看蕭翼策回了房,小聲對蕭如雪道:“你爹啊知道我在說謊,故意不拆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