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關嶺的口上有處與天一線的巖洞,巖洞下的密密麻麻的有許多人靠坐在一起休息,黑黑的一片中,站著一個人,日光照射下,他瞇了瞇眼。
“大帥。”一隊在附近查看的士兵上前匯報道,“西關嶺西邊又有異動。”
蕭臨冠收回了眼神,眉頭緊皺:“去把地圖拿來。”
一張鋪開的折舊地圖上密密麻麻的被標記了很多處的記號,上面都是異動的大概方向,西涼國的軍隊活動很密集。
這讓蕭臨冠警覺了起來。
“王悟呢?”蕭臨冠問道。
王悟是他的副將,剛剛派回西關與蕭臨軒聯(lián)系,到現(xiàn)在還沒回來。
兩地路程,兩個時辰就能到。
“屬下在!”王悟急忙跑了過來。
蕭臨冠無奈地看了看他,王悟這人不叫他,他還真是不出現(xiàn)!
蕭臨冠道:“臨軒他們出發(fā)了嗎?”
“出發(fā)了,不出幾日應該能到陽和都城。”
蕭臨冠放心地點頭,自從西涼投降以來,他們的軍隊不但沒有安分下來,反倒是更加的騷動,他害怕西涼當面一套,背后一套。
魯安瀾,這個人應該能做出來。
王悟擦了擦額頭的汗,他喘著氣,從衣服里拿出一封皺巴巴的信,“大帥,屬下剛到的時候收到了一封信。”
“信?”蕭臨冠不解的接了過來,這封信上的字跡很明顯,是沈煜的字跡。
自從那一次太子逼宮,他再也沒有和沈煜有任何的交集,也是自從那次之后,他就避免了和沈煜的一切交集。
他怎么又來了一封信?
蕭臨冠有些遲疑,他打開了信,抽出里面的信紙,臉上的疑惑又起了。
王悟湊上前看了看,上面的字龍飛鳳舞的,他一個字也不識,他問道:“大帥,這上面寫了什么啊?”
“寫的是希望我們可以死守在西關,不要隨意出兵。”蕭臨冠給王悟解釋道。
“那這是誰的來信啊?”王悟又問:“是......皇上的旨意嗎?”
“不是。”蕭臨冠微微有些不太舒服。
沈煜如今是皇上在朝中的第一把手,雖然他們同為臣,但的確不能過于來往,比如上一次他帶兵回京,李承明對他就不太滿意。
這一次,他不能隨便聽他說的。
仔細思考之后,他最后還是決定在西關嶺多勘察幾日。
長樂宮內,羽林軍在這里守了整整半月,李晗歪著腦袋坐在院落里,有一搭沒一搭地應著月瑤。
“公主,再過半月這些人應該就會撤了。”月瑤開心道,并偷偷瞄著李晗的臉色。
李晗漫不經(jīng)心的“嗯”了一聲,而后又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公主,沈大人還真的去辦了,您說他到底想要做什么啊?”月瑤問道。
李晗愣了愣,她想起半月前沈煜來逼她喝藥時的場景。
后來她什么事情都沒有,葉高來為她看病,問過之后才知道,那藥,還真是葉高開的安胎藥……
當時自己反應還如此激烈,還真是......
也不能全怪她,畢竟沈煜說了很奇怪的話。
她說過她想要嫁給他?
不是李晗不懷疑沈煜跟她一樣也重生了,而是就算是沈煜上一世,也絕不會說什么“重新開始”之類的話。
“公主?”月瑤輕聲喚道,把她從沉思里拉了出來。
“父皇那邊雖然生氣,但過些日子也就過去了。不過最主要的是我從葉太醫(yī)那里得知,父皇其實是在逼沈煜娶我,就算我懷有身孕也必須娶。”李晗笑著道,“月瑤,你說權勢利益壓著他,他能不干嗎?”
月瑤疑惑道:“那他為什么要派這么多人守在這里啊,還一守就守這么久。”
這其中還有很多她也不知道。
墨一自從上次見到過之后,就再也沒出現(xiàn)過了,她也覺得奇怪。
這些奇怪都沒事,就怕西關那邊出事了。
李晗想得多了,頭像被刺一樣疼痛,她扶著頭,咬了咬牙。
“公主,可是身子不適了?”月瑤趕緊道,“這天氣涼了,那藥怕是要繼續(xù)吃下去。”
“嗯。”李晗點頭,摸了摸肚子,“到時候問問葉太醫(yī),我現(xiàn)在能不能吃。”
“好。”
沈煜近日忙活了一陣,每日聽羽林軍匯報長樂宮的事是他最心靜的時候。
他現(xiàn)在要抓緊每一分每一秒的時間,他眼里閃過一絲陰郁,拿出筆和紙寫了一封信。
在案桌旁猶豫了很久,他將信放在身上,進宮上朝。
朝堂之上,李承明時不時就咳嗽,惹得下面的人都不好上奏了,最后早早的退了朝。
沈煜到了內閣,內閣的人見了他都低眉順眼的,連忙上前問他的來意。
沈煜眼神冷冽,道:“今日我是來視察的。”
內閣里的小官猶豫道:“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