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兄是和仙女妹妹認識嗎說說唄”探花郎伸手拉了拉韁繩,側(cè)身避開了旁邊砸過來的香包,卻沒想到避開了一個沒避開第二個。
正正的砸進了懷里,香囊底色是他喜歡的藏藍色,上面繡工極好的繡的蒼松,拿在手里都能聞到淡淡的蘭花香。探花郎下意識的順著香囊的方向看過去,一眼就看到了一輛藍色的馬車。
馬車車窗簾子正被一雙芊芊素手掀起,露出的半張臉精致卻透著英氣,見他看過來了也不害羞,大大方方的點了點頭。
探花郎的臉不小心就沾上了一層薄紅,隊伍走過的時候還扯著脖子又看了看人家的馬車,那姑娘沒忍住笑了出來,伸手指了指香囊放下了簾子。
“回神了!你快掉下馬了都,好看嗎”蘇于淵扯著嘴角,還有點小吃醋剛才他喊小公主仙女妹妹,這會兒哪里會放過他。
“好看!”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探花郎紅著臉支支吾吾不出聲了,低頭看著香囊,在邊角處找到了娟秀的字繡:孫。
那位小姐姓孫啊探花郎把香囊湊過鼻尖聞了聞,然后小心翼翼的把香囊收進懷里,打算回去好好的打探一番,若是可以,也好上門提親。
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
蘇于淵搖了搖頭,和榜眼對視一笑,騎著馬悠悠的接著往前走。他心里也有些哀怨,什么時候能收到小公主給他的香囊呢總覺得自己任重而道遠,可是讓他換個人吧,他又不樂意。誰能比得上嘉寧公主呢蘇于淵心語。
差不多是午時了,另一邊怕也是正有好戲上演吧。
然而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蘇于淵幾乎都計劃好了,回到家的時候,卻幾乎全盤皆輸。
見他回來了,蘇母放下手中的針線,往他身后看了看,問他:“于淵啊,你座師的人剛才叫你妹妹去府上找你,怎么就你一人回來了”
蘇于淵感覺耳朵猛地轟鳴,半天沒有聽清母親說了什么,他晃了晃腦袋,“娘,姝兒呢”
蘇母看著兒子的表現(xiàn),下意識捏了捏自己凍紅的手,重復了一遍,“你座師說你在他府上,讓你妹妹去接……你妹妹呢”
蘇于淵眉頭緊皺,他想,那位皇后嫡出的嘉寧公主,就是他最好的退路。皇后所生的嫡公主自然也不懼怕周家,甚至可能還樂的幫忙。
而今日看公主的車隊方向,只有位于京都北郊的青云寺了。青云寺并不是離宮里最近的寺廟,卻是在上流圈里最有名的。每一任主持師太法號都叫青云,整個寺里也都是尼姑,十分方便女施主來祈愿祈福,很多貴女祈福的首選都是這里。
他取出紙張,字字泣血的說明了周霖舞弊竊取他試卷的訴狀,又附上了會試草稿上一些篩掉并未抄寫的部分。想了想又附上了那位座師殿試猜題的對答。
蘇于淵細心的把這厚厚的一沓信紙裝進信封里封好,遞給母親,“母親,座師聯(lián)合周貴妃的侄子周霖竊了我的考卷,此次我去座師府上后果難料。如若兒子在兩個時辰內(nèi)回不來,就只能請母親帶著這封信,去青云寺求見嘉寧公主了。”
叮嚀好母親,蘇于淵心思急轉(zhuǎn),從家里到坑狠了他的座師府上這段距離,便已經(jīng)有了基本的應對方法。
座師引他來,一不外乎封口,二不外乎利誘,三大概還貪心不足想斷他青云路,想方設法讓他當那位周公子的幕僚,把這竊卷子的口徹底堵上。
果然,這位座師一臉慈愛的笑,甚至從屋里出來迎接,“于淵啊,為師一直說要給你起個好的字,但是一直沒取成,你覺得慎之二字如何”
慎之,不就是想讓他說話做事之前慎重待之嗎蘇于淵這個人和其他人不一樣,他越氣腦子越清楚,面上更平靜,這會兒甚至還能笑著回答。
“座師取得字自然是好,學生這會兒來,是想要把和學生走岔了的妹妹帶回去。那丫頭還小,合著不懂事,竟然連我今日不在座師府上都不知道,學生回去好好教教她。”蘇于淵笑著把手搭在他座師手上。
兩人看起來親密極了,端的一個師徒其樂融融。
“姝兒那丫頭今日看起來和往常一點都不一樣,一身新衣襯的簡直漂亮極了。周霖周公子來府上的時候,還以為是哪家仙女下凡呢,這不是就請仙女過去坐坐。”老狐貍黑色的心肝顯然并不受言語的左右。
他要的從來就不是口頭上的保證,過于亮眼的才學,他可沒膽子去試這人是不是甘心幕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