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初不禁頭痛自家屬下是不是實在地有些過了。
“這件事你得聽我的。”
“不行。”辰五干脆拒絕,“沒有理由,我怎么能背著郡主聽老大的話。”
“有理由。”子初咬緊了牙根,努力和辰五解釋,“那個蘇珩不是什么好東西,不看緊了就該把主上叼走了,你好不容易有了活計,總不想看主上被別人叼走吧。”
辰五立刻肅然起敬。
原來蘇珩和慕錦兮單獨相處等于會把人叼走,他記住了!考慮到失去主上的痛苦,辰五陷入了深深的恐慌中,當(dāng)下便是堅定地點點頭。
“老大你放心,我一定不讓郡主被那個蘇珩叼走。”
子初終于松了一口氣。
“奇怪,怎么阿五還沒來。”爾雅張望著,“要不我去找找他。”
子初將辰五猛地往外面一推,人便踉踉蹌蹌跑了出去,抱著包裹就站在了慕錦兮的后頭,從這個時候起就決定要牢牢把人給跟緊。
鳳元公主和慕錦兮帶著護衛(wèi)單獨上了一艘畫舫,因著是游河賞景,也不拘會去逛什么地方,早早便讓船家離開了河岸。
而此時,岸邊停靠的另外一艘游船上正坐著昭和帝、慕遠(yuǎn)以及蘇珩等人,金陵官員更是積極伴駕,船還沒開,便已經(jīng)是觥籌交錯。
“暗衛(wèi)傳了信,查到地兒了。”推杯交盞之間,慕遠(yuǎn)壓低聲音同蘇珩低語一聲。
蘇珩垂下眉眼,拿著手指在茶幾上點了三下。
暗示他們在盯的其中一個前朝擁簇果然派了人上船了。
這些時日他們也沒閑著,多半在探查那些有逆反之心的亂臣賊子究竟套著什么身份在金陵活動。
最終一行人定在先到秦淮河視察一番,便是因為其中一個逆賊在秦淮河畔開了一家舞坊,手下舞姬無數(shù),時常游走于達官貴人之間,而這種尋歡作樂之地又極為適合搜集交換情報。昭和帝便干脆想著找個借口端掉這個窩點。
但又不能太過直接,免得引起百姓恐慌。
金陵繁華又風(fēng)流,若因為有反賊而惹得百姓家家戶戶閉門不出,反而不美。
如今倒是很好,那個開舞坊的逆賊果然派了舞姬上船。
蘇珩冷眼看著魚貫而入的一眾曼妙女子,手中的酒杯紋絲不動,暗地觀察究竟哪個是那人的眼線和心腹。
樂聲漸漸抬高,船也本來該出行了,昭和帝卻往下手看了一圈。
“鄴王去哪兒了?”昭和帝聲音極沉,已然是十分不滿。
金陵官員多是大汗淋漓,鄴王是當(dāng)今的堂弟,封地在附近,但先帝卻賜了金陵的宅邸給他,這位雖然不是先帝親子,但極為得先帝喜愛。
可……可就是太荒唐了。昭和帝駕臨金陵不但沒有迎駕,此番明明白白給他下了詔書赴宴他都敢不來。
至于去做什么……那些官員根本不敢回答。
只見昭和帝身邊的大總管詢問了一聲,悄悄附耳同圣上說了什么,立刻便見龍顏大怒。
“荒唐!整天知道游玩享樂,和什么亂七八糟的人廝混在一起,竟然沒有人肯管嗎!”
誰敢管?那些官員心中是叫苦不迭。
“開船!不要管他了。”昭和帝氣呼呼地拍了拍桌子,險些震撒杯中酒。
也就是這功夫,蘇珩注意到究竟是拿幾個舞姬神色異樣。
暗地觀察著昭和帝的喜怒,甚至一副悄悄記在心里的模樣,舞步都因分神慢了半拍。
蘇珩終于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對于滿場的溫香軟玉毫不在意。
“這位公子,您方才一直盯著奴家看,可是想讓奴家陪酒?”嬌媚柔軟的身軀在旋轉(zhuǎn)間貼到了蘇珩的身上。
這人便這樣端端正正坐在這里,同靡靡樂聲格格不入,而那俊美的容貌更是令人心折,在場的舞姬便沒有一個不曾注意到他的。看他目不轉(zhuǎn)睛盯著自己看,這舞姬還心中暗喜。
蘇珩卻是又自顧自地倒了一杯酒。
舞姬觀察著蘇珩的神色,心中有了數(shù):“公子不肯理我,可是有了心上人?”
“公子的心上人……和奴家有相似?可有奴家的美貌和風(fēng)情?”舞姬嬌笑著,“竟然能牽著公子心神不動,一個字都不肯和奴家說,讓人好是傷心。”
這邊話音剛落,蘇珩星眸微抬,整個人仿佛帶著凜冽寒風(fēng)一般看向那濃妝艷抹的舞姬,手上微微用力便捏碎了一盞瓷杯。如此撒氣尤為不足,干脆怒而起身,輕而易舉便踹翻了眼前的食案。
伴著各式各樣的碎裂聲,疏朗如玉的聲音滿是寒氣:“你是什么東西?也敢和她相提并論!”
仿佛聽到摔杯為號的禁衛(wèi)軍瞬間涌了進來,乍然將一群舞姬包圍。
待看清是蘇珩踹翻了食案時,禁衛(wèi)軍首領(lǐng)頓時有些懵,這和陛下跟他說好的好像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