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過去三日, 船上皆無事發(fā)生。
慕錦兮卻敏銳地察覺到有什么不一樣了。
比如蘇珩一連多日都沒有再同其他王公貴族一起出現(xiàn), 比如船上的巡邏和守衛(wèi)更加嚴(yán)密。
而她還處于一無所知的狀態(tài),這讓她有些焦躁。
“慕錦兮,你在走什么神?”鳳元公主一如既往連名帶姓叫著慕錦兮,死活不肯改。
她伸手在好友面前晃了晃, 企圖讓對方回神, 接著講沒說完的故事。
慕錦兮眨了眨眼,一把抓住鳳元公主的手:“沒什么, 只是算著日子, 過兩日便要到金陵了罷。”
“金陵又如何?”鳳元公主撇了撇嘴,“倒是有聽說金陵繁盛, 可之前淮寧已經(jīng)讓本宮失望過一次了。”
慕錦兮也沒有去過金陵,前世她被那些彎彎繞繞的事情纏著脫不開身, 哪里都去不成,倒是慕謹(jǐn)之同她講過金陵, 那是一座不夜城。
“金陵是前朝舊都,最出風(fēng)流名士。”
慕錦兮說過這一句,嘴唇忽然抿了抿。
她忽然就知道昭和帝走這一趟是為了什么了,巡視江南是幌子, 散心玩樂也是幌子, 明知金陵有詐, 卻還選金陵稍做歇腳,昭和帝的目的本就是直沖金陵而去。
是尋人,還是什么別的?
她無意識地用食指一下一下叩著桌面, 想著前世里綜合聽到的那些消息,驟然發(fā)現(xiàn)前世自己的眼界還是太小,許多事都只知個表面。
沒有自己的耳目,在這個大環(huán)境里實在同又聾又瞎無異。
“前朝那樣風(fēng)光,還不是被曾祖父拿下了江山。”鳳元公主頗為不以為然,“若真是有名士,也早投奔上京了,哪里還窩在那個地方。”
“有些名士最講究的是氣節(jié)。”慕錦兮笑了笑,“曾經(jīng)便有人誓死不吃新朝的米,愣是把自己餓死了。”
鳳元公主瞪著眼睛,一陣無語:“還有這樣的人?這是和自己在置氣啊。”
“人各有志。”慕錦兮搖搖頭,“歷史里的事情,誰有說的清呢?興許另有隱情,你我也不知。”
“你快把你知道的給我講講。”鳳元公主眼睛都亮了,她最喜歡聽這些事情,跟傳奇話本似的,甚至有些故事比話本里還稀奇精彩。
慕錦兮勾了勾唇角,同鳳元公主細(xì)細(xì)講了起來。
“我大燕拿下江山時候,可有這種榆木疙瘩?”鳳元公主一個故事聽罷,饒有興趣問道。
慕錦兮的笑意僵了僵,嘆道:“殿下,休要對太.祖皇帝不敬。”
“如何就是對曾祖父不敬了。”鳳元公主喃喃道。
她又不傻,慕錦兮說了這樣的話,也是聽明白了的。
太.祖皇帝原是前朝異姓王,然暴君昏聵,這才揭竿而起。可哪個朝代沒幾個頑固死忠呢?天天拿‘大逆不道,亂臣賊子’這樣的話往太.祖皇帝頭上扣。
誰還沒個脾氣了?也是太.祖皇帝手腕鐵血,才堵住了那些人的口。
但依然會有人心里別扭,太.祖皇帝的皇位來得不正。可是誰家改朝換代時候得來的皇位是正的呢?
大燕盛世清明,也便沒人在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