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臉的臉色一變,臉上青色的刀疤抖了一抖,越發(fā)顯得猙獰起來,伸手卡住年輕人的脖子。將他剩下的話卡在喉嚨里,那年輕人臉色漲的通紅,卻毫不回避的同他對視。
刀疤臉看著手里臉色已經(jīng)發(fā)青的年輕人,終于頹然的松開手,轉(zhuǎn)臉在身邊手下的臉上掃了一眼,卻見他們眼中都透出貪婪的光來。他知道,自己若是不答應(yīng),立刻就會失去眾望。
不必面對無常的海洋,只要殺死一個微不足道無人在意的漁女,就能一夜暴富。在成本與收益面前,每個人都很現(xiàn)實。
當(dāng)摘下那一層溫情的面具,發(fā)現(xiàn)所有人都同自己一樣的邪惡,心中的那點不安也就可以順其自然的被安撫,乃至拋棄。于是,卑鄙商議便開始了,細(xì)致到動手的時間與如何處理尸體。
許仙站在陰影之中,嘴角勾起一絲冷笑。卻不急著出手,而是慢慢的退回小屋之中,看著還在床上安睡的漁兒,無聲的嘆了口氣。
一夜安然,動手的時間并非在今晚。那刀疤臉的思慮極為周密,甚至連洗脫嫌疑的辦法也一并想到了。
等到漁兒從睡夢中醒來,卻發(fā)現(xiàn)自己牢牢的摟著許仙。面上也是一熱,感到些許不好意思,慢慢地放開許仙,而后才輕盈的跳下床去,拿了門邊的魚簍一路小跑,向著正在退潮的大海跑去,在沙灘上留下兩行足跡。
許仙便睜開雙眼,起身走出門外。
只見朝霞如火,勾出出一個修長而美麗的身影,正彎著腰,在黎明的海岸上尋找著什么。
待到天光大亮。漁兒帶著許仙和那幾名客商一起往漁村中走去。漁村只是最尋常不過的漁村,破舊而零落。村民臉上帶著被海風(fēng)和貧苦雕琢出的溝壑,并保持著對陌生人的戒備與好奇。
漁兒親切的同遇到的每一個人打招呼,只是被她打招呼的對象總是不像她那樣的開心罷了。許仙甚至感覺道,那目光里對漁兒的戒備甚至比對他們這些陌生人還要深。
無論那是因為什么原因,卻令許仙加大了帶漁兒離開的決心,難怪她要住在島的另一側(cè),在這樣充滿敵意的環(huán)境中,能讓普通人發(fā)瘋吧而漁兒能有如今的開朗,簡直不可思議。
忽然一陣驚呼聲傳來,好像海邊發(fā)現(xiàn)了什么東西。漁兒對許仙道:“去瞧瞧吧”
來到海岸邊,已經(jīng)圍了許多村民,卻都遠(yuǎn)遠(yuǎn)的不敢靠近,紛紛的議論聲傳來。
“那是龍王爺吧”
“好像是死了。”
“別胡說”
許仙撥開人群,走近一看,一條巨大的赤龍擱淺在沙灘上,蜿蜒的身軀毫無生機(jī),頭上正插著一把白色的長劍,在日光下反耀著光芒。
那光芒炫目而熟悉,仿佛要一下子撕裂許仙腦海中的黑暗。不知在什么時候,許仙已經(jīng)抱著腦袋跪在了沙灘上,無數(shù)記憶的碎片重新被拼合成完整的記憶。
從最初的陽神出竅,到后來大戰(zhàn)仇王府時候的情景,一幕一幕,全都浮現(xiàn)。
這并非簡單的找回記憶,許仙只感覺到腦海中的一切都被改造重塑。
確實無誤,卻又仿佛是嶄新的東西。陽神越發(fā)顯得圓融,所有微不可查的裂痕都被彌補。就在這一刻,從全部失去到全部得到,許仙的陽神終于完全煉成了。
腦海中的滄海桑田,瞬息萬變。與現(xiàn)實中卻不過是短短的一瞬間。
漁兒關(guān)切的扶著許仙,檀口一張一合,許仙卻聽不到她在說什么,許久之后,耳朵重新恢復(fù)聽覺,只聽漁兒關(guān)切的問自己“你怎么啦,你還好吧”
許仙慢慢站起身來。先是微笑著對漁兒道:“沒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了點東西”拍拍腦袋,望望那條被自己殺死的錢塘江龍王,竟然同自己一樣被洋流帶到了這個島上。
若不是見到這極為熟悉的場景,怕是要記起記憶還有些困難。但是既然找回了記憶,那么如今最大的危機(jī)也就擺在他面前,必須得回到肉身中去。
在眾人的驚呼聲中,許仙向那赤龍走去。而后一腳踏在龍頭上,握緊劍柄,用力一拔,將劍拔了出來。龍頭顫動了一下,村民哀嚎著倒退,仿佛是自己挨了一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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