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兆玉不愧是為了兒子下了血本,出賣起自己的老爹和哥哥毫不猶豫。
路菀沉吟片刻,開口道:“老實說,關(guān)于你們王家那群人做過什么我也不想去追究,左右不過是為了沈家這份家產(chǎn)罷了。”
路菀的看著王兆玉的眼神里滿是凌厲與審視:“看樣子你個人是比較想要沈元超。”
王兆玉惶惑地站在那里,不明白路菀此言是什么意思。
許嘉恒打完一局游戲,走過來將妻子攬進(jìn)懷里:“沈心雄和沈元超,你只能選一個。”
看到王兆玉驚詫的眼神,許嘉恒把玩起路菀的手指:“我知道你肯定是會毫不猶豫地選擇你的兒子。”他沉吟道:“不過嘛,你的父親和哥哥會選誰,你應(yīng)該再清楚不過了。”
許嘉恒的眼睛都沒有怎么看這位曾經(jīng)和她的兒子一樣囂張得不可一世的中年婦女,把權(quán)衡的時間留給她自己。
路菀的手被許嘉恒整個地握在手中,感受他全部的溫度,然后慢悠悠地看著門口的王兆玉:“沒關(guān)系,你可以慢慢想,不是一定要你現(xiàn)在就給我一個答案。”
下一秒沙發(fā)上的女孩凌厲艷麗的眉眼里帶著肆虐的光,唇角的笑意不達(dá)眼底:“不過沈元超在里面呆久了,會發(fā)生什么我也不清楚。”
……
下午的時候,路菀去樓下看了沈陽平,陪他說了好一會話。
沈陽平近日的精神越來越不好,每天二十四個小時有一大半的時間是在睡覺的,但是吐血的癥狀好了不少。
路菀給他把撇了油的湯一口一口地喂給他,快五十歲的男人,一舉一動依然帶著風(fēng)度與優(yōu)雅。
父女兩個聊天的內(nèi)容總是關(guān)于一些路菀小時候的趣事。
“聽說你以前和許嘉恒是同桌?”
“嗯。”路菀扒開了一瓣柚子抱在了手里啃。
“你們早戀了?”沈陽平溫柔地看著面前的女孩。
“沒有!他為了不影響我的學(xué)習(xí),跑去和別人早戀了。”路菀睜著眼睛說起了瞎話。
沈陽平帶著溫和又不舍的笑意看著他的女兒,輕輕地指責(zé)她:“胡說八道。”
然后父女兩個在病床前笑作一團(tuán)。
路菀在沈陽平的面前極盡乖巧,配合沈凌軒的時候卻是手段狠毒雷厲風(fēng)行。
沈家和王家都是爛到了骨子里,不入流的事情多得入不了眼,沈凌軒和路菀都狠狠地憋著一口氣。
所以路菀每天很努力地吃飯睡覺,很努力地拍戲,很努力地逗沈陽平開心。
許嘉恒看在眼里,卻不知道怎么開解她。
許嘉恒去問沈凌軒,沈凌軒合上面前小山一樣的文件,嘆氣:“沈叔的狀態(tài)你是知道的,路菀她…她不會愿意接受的。”
許嘉恒又何嘗不知道自己老丈人的身體狀況,但是他怕,怕路菀在沈陽平前面倒下。
沈凌軒看著玻璃窗外的天空,眼睛里滿是懷念與悠遠(yuǎn):“許嘉恒,沈叔真的是一個很好的人,他沒有因為我的母親而遷怒我,他教會我很多。”
這大概是冰冷的沈凌軒第一次在許嘉恒面前說這么多的話,年輕堅毅的男人側(cè)臉的輪廓都好像變得柔和了:“其實我比路菀都要幸福很多了,他有真的像個父親一樣…陪我走到現(xiàn)在。”
沈凌軒一路走來的人生里,孤僻和冷漠是這世間百態(tài),沈家父女給了他人生中的第一份溫暖。
他永遠(yuǎn)都記得,沈家二老病逝,秦家二老因為痛失愛女更是對他不管不顧,他連自己姓不姓沈都不知道,在沈家像個皮球一樣被踢來踢去。
是沈陽平,在沈家二老的葬禮上牽起了他的手,將他帶走了。
沈凌軒看著西裝筆挺的許嘉恒,眼里是只在回憶里才會有的悲傷:“許嘉恒,一一…沈一一,已經(jīng)離開十九年了。”
距離那個女孩子孤獨地離開這個人世間已經(jīng)十九年了,連沈陽平也快要離開,不能再等下去了,有的人守著這份執(zhí)念會死不瞑目,沈凌軒心里清楚地知道。
路菀…也同樣知道。
這些日子以來,路菀從來沒有向他們追問過關(guān)于那個女孩子的事情,從來都沒有。
沈陽平沈凌軒以及路方晴、甚至許嘉恒心中心知肚明的故事,關(guān)于那個女孩的曾經(jīng),她一個字都沒有多問過。
……
路菀最近是累得發(fā)瘋了,在劇組里能休息的時間都用來睡覺了,連許林煙都心疼地直摸她的臉。
陳皎皎來探過幾次班,每一次來都是一大車的吃食,直接在劇組里給他們擺了幾大桌的大火鍋,連楊子江導(dǎo)演都吃得不亦樂乎。
大年三十的那天晚上,陳皎皎更是直接把她網(wǎng)紅店里的廚子帶來了,用片場做盒飯的小廚房,給他們張羅了好幾桌子的菜。
期間楊子江大叔來找她談過一次話。
楊子江看著路菀眼底下淡淡地烏青:“沈家那個爛攤子不比拍戲輕松吧?”
路菀捧著小碗喝湯,苦笑著勾了勾唇角:“您可別說了,那哪是人干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