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改傳信了?”顧晚晴依然男子裝扮,和安逾白并肩走在堆積著白雪的巷子間,手里來回翻著昨夜飛入她寢宮的紙條,問道。
昨天夜里她還窩在軟塌里翻著些野史話本的,不知從哪飛進(jìn)一塊綁著小石子的紙條,紙條上白子畫黑字寫著初六下午約她,署名是安逾白,字跡剛勁,卻是用炭條寫的。
顧晚晴當(dāng)即赤腳跑到窗前,推開窗,卻沒看到人。
照安逾白只要一有點由頭,就死皮賴臉的往祈云宮跑的性子,這事可不正常,所以今日一見面,她就出言詢問。
安逾白聽了摸了摸鼻頭有些尷尬,自從除夕夜那天和顧莫深見了一面,祈云宮就被守的嚴(yán)嚴(yán)實實,犄角旮旯的都是暗衛(wèi),他實在是找不到機(jī)會現(xiàn)身。
最后也只能去后廚灶底撿了塊木炭做筆,給她寫了封信才得以把人約出來,此時她問,自己也不能說她好哥哥的不是,也不想說自己進(jìn)不去,承認(rèn)自己輸那群暗衛(wèi)一頭。
所以他只能打著哈哈,說這幾日忙把話題岔了過了。
顧晚晴也沒深究什么,新年以至,天氣開始回暖,她也許久沒出來逛逛了,四下張望著門面都煥然一新的鋪子,顧晚晴心里也是輕松不少。
安逾白見她沒再問也松了口氣,他這么多年飛檐走壁,潛伏隱匿都是基本功,偏偏沒進(jìn)了自家媳婦的寢宮也是蠻丟人的。
顧晚晴探頭探腦的看著商鋪門前的大紅燈籠和內(nèi)容字體各不相同的對聯(lián),也是津津有味,完全沒注意到身旁人的尷尬。
就在這時,一輛馬車飛馳而過,行人紛紛閃躲,只有顧晚晴還聚精會神的研究著豆腐鋪門前的對聯(lián),完全沒發(fā)現(xiàn)危險。
“小心。”安逾白眼疾手快,把人拉向自己,才堪堪避開了絲毫沒有減速想法的馬車。
直到這時,顧晚晴雙手扶在安逾白胸前,看著身側(cè)被車輪卷起的塵土,才意識到自己剛剛的出境,連忙從安逾白懷里退出來,有些羞臊的對著他道謝。
背地里卻捻了捻手指,耳廓發(fā)紅,剛才...觸感似乎還不錯?
安逾白放開眼前人,看著她害羞的模樣,眼里盡是膩人的情意,習(xí)慣性的抬手摸她腦袋卻被一道故作嬌嗔的女聲打斷。
“安大哥,你也在這呢!”
聲音剛響起,安逾白就皺起了眉頭,完全不想搭理來人,拉起顧晚晴就想走。而顧晚晴覺得這聲音耳熟,便尋聲看去,可不就是熟人么,來人正是慕容煙。
慕容煙自從上次回去被堂哥慕容辰罵了一頓后,就一直沒得了機(jī)會再騷擾安逾白,今日這大街上遇到了,她也是驚喜不已。
可這份驚喜在她看到安逾白拉起顧晚晴手的那一刻變成了驚嚇。
“你...你們?!”慕容煙的表情驚恐到扭曲,哪有倆個男子手牽手的,難不成她心心念念的安大哥是個斷袖不成?想到這她呼吸都困難的幾分。
“我們怎么了。”顧晚晴見她面色都要憋成豬肝色了,偏了偏頭好奇的問道。
顧晚晴扮男裝時,一直用著鼻音粗聲說話,但即使如此,聲音可比尋常男子細(xì)些,更像是未變聲的少年音。
慕容煙一聽她這口細(xì)嫩的嗓音,看他面容又清清秀秀,瞬間就把怨恨推到了顧晚晴身上,咬著牙想,一定是這個公狐貍精勾引她安大哥,安大哥才會誤入歧途。由此她看顧晚晴的眼神都帶了幾分恨意和厭惡,說話更是沖到不行。
“你這個死斷袖,為什么來招惹我安大哥!”慕容煙越想越恨,說著甚至伸手去抓顧晚晴。
顧晚晴眉頭緊擰,側(cè)身躲開她的攻擊,心里也明白了怎么回事,感情她以為是自己勾引了她安大哥啊,不過這聲死斷袖還真是讓她不爽的很。
這時安逾白也不耐煩地把人拉到他身后護(hù)好,伸手揮開慕容煙依然亂舞的雙手,眼神里滲著危險的光芒,語氣冰冷至極,“我情愿她招惹我,倒是慕容小姐,我看你這雙手是不想要了。”
“安大哥,我...”慕容煙被他狠厲的話語嚇到,也不去抓顧晚晴了,看著安逾白眼眶發(fā)紅,無措的喃喃道。
這一瞬間慕容煙還真像個被霸凌的無辜少女,可安逾白完全不為所動,依然沒有好臉色。
“我可不是你大哥,慕容小姐還是不要亂喊的好,省的引人誤會。”說完拉牽著顧晚晴就要走,顧晚晴看著愣在原地慕容煙,心里搖了搖頭。
她本來以為慕容煙只是個單純的暗戀少女,沒想到她竟如此偏激,一時間二十歲的老阿姨靈魂作祟,忍不住出言勸導(dǎo)。
“慕容小姐,做不到祝福不打擾便是了,你這樣受困擾的不還是你自己么。再說斷袖又如何,情感面前,無關(guān)性別都是平等的。”
聽顧晚晴一派正經(jīng)的和慕容煙說教,安逾白抿著嘴角失笑,自己明明還是個未出閣的少女,講起大道理來倒是一套一套的,不過別還真有幾分道理。
顧晚晴說完就隨安逾白一起離開了,只是身后的慕容煙卻完全沒把話聽進(jìn)去,反而覺得她這就是在對自己炫耀,然后給她的變態(tài)找了個借口罷了,因此她對顧晚晴的厭惡又多了不少。